翌日，天未亮，岳秀姌便起床，與小姑子一起喂雞，做農(nóng)活。以前的岳秀姌是干農(nóng)活的好手，和小姑子配合得也好。可是現(xiàn)在的岳秀姌生長在二十一世紀(jì)的城市，哪里干過農(nóng)活。所以……

“嫂子，你身子不舒服嗎？”剝完一袋黃豆的澹歆茹走來岳秀姌身邊，看她才剝了一半的黃豆莢，有些擔(dān)憂。

岳秀姌不好意思的紅了臉，說：“茹兒，我……我忘了怎么干活，你能不能再教我一下。”

“啊？”澹歆茹傻了。以前嫂子剝黃豆莢又快又好，哪里像現(xiàn)在這樣慢慢吞吞，而且好多黃豆被指甲弄成兩瓣。

岳秀姌也覺得尷尬，解釋說：“我好像忘了很多事情。”

毒茶的后遺癥嗎？

澹歆茹心里閃過一絲憐惜，擺擺手，邊坐下邊說：“沒關(guān)系的。嫂子先歇歇吧，我來剝。”

“茹兒，我們的田地只有這些嗎？”岳秀姌看看荒涼的一片地，能產(chǎn)出多少糧食來。怪不得澹時寒寧愿忍受岳家的冷言冷語，也要收下銀錢和糧食。

澹歆茹點點頭，“是啊。我們家只有這些田地，還是一些不產(chǎn)糧食的。家里只有咱們幾個女人，哥哥要讀書，南兒還小，所以……”說著說著，眼淚不爭氣的落下來。

岳秀姌慌亂的為她擦淚，說：“茹兒別哭，嫂子想辦法。”

“嫂子能有什么辦法。”澹歆茹垂淚，“如果嫂子有辦法，這田地還能荒廢五年嗎？”

“茹兒，我這不是……”岳秀姌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突然靈光一閃，說：“這不是與岳家斷了血親嘛。以后沒有他們的接濟，我們要靠自己的力量把日子過得越來越好，讓岳家的人也看看咱們的本事。”

“嫂子，你嘴上說說就行，我心里很高興啦。”澹歆茹并不認(rèn)為岳秀姌能有什么好主意。無奈的嘆聲，繼續(xù)忙活著。

岳秀姌也不解釋，看看遠(yuǎn)處的田地里，鄰居老王家的三個兒子正在趕著牛拉秸稈。

“茹兒，我去那邊看看。”

“好，去吧。”

岳秀姌慢慢往地壟的邊緣上走，正巧與趕牛的王家大兒子遇上。

“澹家嫂子，你這是去哪兒啊？要不要我捎你一段路？”王家大兒子是個老實憨厚的人，年紀(jì)與澹時寒相仿。因為年少時便下地干農(nóng)活，平日又到山里打獵，練出一副好身板。

岳秀姌莞爾淺笑，“這秸稈要拉去哪里？”

“哦，本來要收回家當(dāng)柴火用。正巧村外五里的大戶人家收幾這東西，我想著送去一些換個錢來。”

“哦。”岳秀姌點點頭，看見王家的二兒子和三兒子背著大捆的秸稈走過來，尤其是三兒子瘦小的身子像是常年吃不飽飯似的。“小三兒這是怎么了？看著沒精神。”

王家大兒子搔搔頭，“前日收上來的糧食被我娘拿去賣了一半給我爹換藥錢，家里的吃食少了，唉……都怪我沒出息。”身為長子卻沒有能力養(yǎng)活家人，他很自責(zé)。

岳秀姌點點頭，鄰居老王家有五個兒子，聽說生下來的六兒子沒滿月就被送走了，至今下落不明。人多地少的老王家禍不單行，老王的身體不好，吃藥比吃飯還多。藥錢，那是用糧食換來的。

不管是哪個時代，因為生病而使家庭變得貧窮，都是讓人不禁同情的。多少病人寧愿自殺，也不想拖累家人，造成不少的悲劇。

岳秀姌心思一動，問：“那個……你娘在家里嗎？”

“在。嫂子要去我家嗎？”王家大兒子點點頭，“上車吧。”

“不行，我小姑子還在地里，我怕她出事。你們先回去吧。”岳秀姌想想，該回去和澹時寒、婆婆一起商量商量，再找王家的人吧。

王家的三子齊點頭，“成，那我們先走了。”

“嗯，回吧。”岳秀姌點點頭，望著他們走了，才踩著地壟回去找澹歆茹。

澹歆茹是個能干的人，這么一會兒就把所有的豆莢都剝完了。

岳秀姌幫著一起裝好袋子，兩人趕著借來的驢車往家里走。

“嫂子，你剛才和他們說了什么？”澹歆茹好奇的問。

岳秀姌神秘一笑，“秘密。等回家問過你大哥，我再告訴你們。”

澹歆茹莞爾，“好。”

姑嫂二人趕著驢車回到半山腰的家中，正巧看見兩個鬼鬼祟祟的男人趴在矮墻下往里面張望。

“嫂子！”澹歆茹害怕的躲到岳秀姌身后，小聲問：“要不我從后院跳進去找哥哥。”

“他們敢在外面偷窺，可見你哥在家里，只是裝作不理睬他們罷了。”岳秀姌冷哼，“茹兒，不理他們。我們回家。”

“嫂子，他們會不會是來抓你的。你還是去老王家躲躲吧。”澹歆茹憂心忡忡，拉著岳秀姌就要走。

岳秀姌反拉回她，“放心吧，他們不是來抓我的。”

澹歆茹心中忐忑不安，跟著岳秀姌一起趕驢車進院子。時不時偷瞄一眼藏身矮墻外的兩個男人。

岳秀姌拿掃帚掃掃衣裙上的塵土，“相公，我們回來了。你在家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