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嗎？前世她專注于學業和研究，連大學都沒有談一場刻骨銘心的戀愛。雖然她曾幻想過和帥氣的學長窩在圖書館的情景，終究沒來得及向學長告白，就被她最尊敬的老師給毒死了。

“秀姌，你怎么哭了？”澹時寒悠得坐起來，緊張的用衣袖為她擦淚，“沒關系，不回答也可以。其實我也不懂愛是什么。”尷尬的自嘲并沒有讓岳秀姌停止流淚，淚花越來越多，浸濕了雪色的衣袖。

“澹時寒，你有想過休妻嗎？如實回答！”岳秀姌有點小嬌氣的威脅。

澹時寒心思一慟，他緘默片刻，捧起她的臉，極其認真的回答：“我雖不懂情愛為何物，但保證待你如親人，不會棄之不顧。”

“呵呵，這話是你說的，不能反悔啊。”岳秀姌抹掉淚水，努力吸吸鼻子，“我再也回不去岳家，如果你也趕我離開，我真的是無家可歸之人。”

“我從未后悔娶你為妻。”澹時寒在心里默默的說：就算我們沒有感情，也請你留在家里。

岳秀姌含淚點點頭。男人能正視她的存在，能認定她的身份，那么未來的日子里她為這個家做出多少努力都值得。

“好啦，別哭了。要不要洗洗臉再睡。”澹時寒語氣溫柔，讓習慣了他的冷漠的岳秀姌有些不適應。

岳秀姌下床去洗了臉，返回床上躺好，“明日吃過早膳，我就去找王嬸。”

“我去吧。”澹時寒想了想，說：“把老王叔和王家兄弟幾個叫到村長家去商量，這樣也有個見證。”

岳秀姌失笑說：“果然大事要由男人來決定，我只想到田地給老王家種著，哪里想到土地權的事情。唉，澹時寒，以后家里的大事都由你來辦吧。”

“家里沒有多少大事，你別想偷懶。”澹時寒扭頭，欣賞她漂亮的側臉，“明日帶南兒去鎮里，你記得去藥鋪一趟。”

“我又沒病，去藥鋪干什么。”岳秀姌咕噥抱怨，側臥著抱住澹時寒的一條胳膊，“給娘抓藥嗎？要不要帶娘去診診脈。”

“不必。”澹時寒瞇起眼睛，狹長的眸光透著陰森的凜冽，“你出事的時候，我帶娘去過京城尋訪名醫。娘的眼睛……唉，治不好了。”

“你去過京城？”岳秀姌驚訝。依照她的印象，落富村是兩國交界的小村，距離最近的駐軍鎮也有百里之遠。京城，那是平原腹地，離這里少說有五百里，騎馬日夜兼程也要十幾天能到達。

澹時寒發現岳秀姌的眼神呆滯，不悅的問：“你想去京城？”

“不想。”岳秀姌毫不遲疑的搖頭，“京城是權勢集中的地方，皇族宗親、達官顯貴，書香世家，哪個都不是好惹的。”閉上眼深呼吸，她傲嬌的說：“咱們小山村窮是窮，可天高皇帝遠，誰有閑心管窮苦百姓啊。高枕無憂的過日子，比提心吊膽的當乞丐強多啦。”

“你想得明白。”澹時寒贊賞的摸摸她的頭。他第一次聽到有人如此看淡權勢，心如止水。她，變得很特別，很吸引他。

岳秀姌洋洋得意的笑，“睡吧。晚安，相公。”

“睡吧。”澹時寒見她睡熟了，悄悄移動身子靠近，將纖瘦嬌弱的她攏入懷里。

成親五年，他第一次與她相擁而眠。這感覺，很好！

… … … …

翌日清晨，原本想吃過早膳便動身去鎮上趕集，可陶氏不知怎么竟一病不起，咳得全身都抽搐起來。

急得澹家姐妹團團轉，澹時寒趕去鎮里請大夫，澹南也乖乖的守在床邊。

“嫂子去哪里啦？這半日都沒有見到人影。”澹歆芝氣鼓鼓的站在屋門口往外面瞧。

“嫂子去山里找什么草藥。哎呀，我也記住。”澹歆茹端著水盆出來，里面是陶氏吐的東西。

澹歆芝瞪眼，憤憤的罵：“呸，她當自己是大夫呢。擺明是看娘不舒服，身邊要有人伺候，她故意躲了。”

“嫂子不是這樣的人，你別胡說。”澹歆茹不明白大姐為什么總看岳秀姌不順眼，處處針對她。

澹歆芝恨鐵不成鋼的戳戳二妹妹的頭，“你呀，分不清好人壞人的。岳秀姌和岳家鬧翻了，岳家的老婆子正尋不著機會斷咱家的糧食和錢呢。還有一個月入冬，岳家不送來糧食，你等著挨餓吧。”

“我才不稀罕呢。”澹歆茹白了一眼大姐，“大姐，你也有點骨氣成不成。連南兒都知道不食嗟來之物，你還盼著岳家的那點東西。”

“哼，我懶得理你。沒錢沒糧食的日子，你忘了是不是？”澹歆芝氣得臉白。

澹時寒領著大夫進門，遠遠就聽到院子里兩姐妹的爭吵，不禁陰沉臉，冷冷瞟了姐妹二人。

“老夫人在哪里？”大夫適時開口，化解尷尬。

澹時寒回神，恭敬道：“老先生，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