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詩影在旁邊小心翼翼地看著，也沒敢多問一句，看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開口：“您是不是不太舒服，要不，我給您按摩按摩？”

見江霖燁沒反對，韓詩影便輕手輕腳走到他身后，用手指慢慢在人太陽穴上按壓著。

她的力度控制的很好，既不會太輕也不過重，很快叫人放松下來，眉頭也慢慢跟著舒展。

只是這時候韓詩影卻沒敢再開口說話，多說多錯，她只怕一個不小心又惹得人生氣，于是只埋頭認認真真伺候。

客廳里的大掛鐘一分一秒滴滴答答走著，時間一點點過去。江霖燁的眼睛始終微微闔著，連睫毛都不曾顫動一分，看上去像是真的睡著的樣子。

只是到了整點時分，那墻上掛鐘的鐵墜子突然來回搖擺起來，一下一下撞擊鐘壁，‘鐺－鐺－鐺’進行報時。

韓詩影被這聲響嚇了一大跳，手上不自覺停下來，江霖燁也在此刻重新睜開眼睛。

他對上韓詩影有些局促的眼神，不甚在意道：“行了，歇會兒吧。”

她便抿了抿唇，心驚膽戰坐下來。

說實話江霖燁長得并不十分可怕，也從來沒在她面前怎么發過火，向來風度翩翩于給于得。可沒來由的，韓詩影還是有些怕他——這個男人身上天生就帶著令人生畏的氣勢。

過了半晌，韓詩影突然聽見他開口問道：“你想離開嗎？”

這話的語氣平靜，也很隨意，卻讓韓詩影心里瞬間七上八下，咚咚咚地開始打鼓。

她搞不清江霖燁的意圖，到底是厭倦了她還是單純的試探，她也沒敢多想，忙揚起笑意湊上去：

“怎么會？江總您對我這么好，我怎么舍得離開呢？”

江霖燁不痛不癢地反問：“我對你好嗎？”

“當然了！”韓詩影貼近他的身體，看著人眼睛真摯道：“只要江總您不趕我走的話，適應愿意一輩子賴在您身邊。”

一輩子嗎？

曾經也有人說過相似的話。那人仰起頭看他，眼睫撲閃，有些迷茫地問：“那我要待在你身邊多久呢，總不能是一輩子吧。”

——還真沒有一輩子子。

這天晚上江霖燁沒讓人留下來過夜，招了司機送韓詩影回去。臨走前人家一雙眼睛含情脈脈地看著他，言辭懇切：“您真的...真的不需要我留下來陪你嗎？”

——江霖燁替她關上車門。

一個人回到房子里面，是一片死氣沉沉的靜寂。

那只可惡的小八哥犬雷尼又偷偷溜進主臥，在床邊毯子上呼嚕嚕睡的正香。就連江霖燁進來也只懶懶瞥了一眼，便又埋著頭，裝沒看到繼續睡下去。

沒心沒肺的小東西！

江霖燁把狗扔回到樓下狗窩，經過客廳時又從抽屜里取出兩粒安眠藥服了，這才回到主臥睡下。

他這夜睡的并不安穩，意識昏沉，恍惚中竟夢見遲小冉第一次在他身下承歡的情景。

兩人第一次見面并無太多溫情可言，或許，勉強可以算是一見鐘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