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么久的相處，丫鬟們也是和書予混熟了，知道書予不拘小節，不像南歌一樣注重于是今天也是和書予她們坐在一起吃飯，替書予慶祝。

正吃著，眾人也和書予談論著這幾天京城發生的趣事，歡笑聲不絕于耳。

“我說怎么外面都沒人，原來是都在這里吃東西。”眾人一聽，往外面一看，只見南歌正一邊往里面緩緩走著，一邊道，語氣還是和之前一般冰冷，丫鬟們都嚇了一跳，連忙起身跪下認罪，謹瑜也是扶著何語行了一個禮。

“殿下。”書予行完禮之后，對南歌道：“你別怪她們，是我讓她們都過來吃飯的。”

南歌毫無表情地：“嗯。”了一聲，丫鬟們都還是跪著不敢起來，一個個瑟瑟發抖，書予想上去攙扶，但是看見南歌看著自己，又不敢上去，一旁的何語和謹瑜都在后面站著不說話。

畫面仿佛凍結了一般。

“今日書予被封為郡主，本王就把這個別苑和你們都賞賜給郡主，既然你們都是郡主的丫鬟了，本王也就不多說了，郡主說什么，你們干什么便是。”

“是。”丫鬟們答了一句，但是還是不敢站起來，書予上去攙扶才紛紛起身。

“謝殿下厚愛。”

書予也不問南歌來是什么事了，最近他經常沒什么事也進來逛幾圈，書予也就習慣了。

南歌落座，示意大家都坐下，可是丫鬟們哪敢再坐下，紛紛跟書予辭退，書予也不勉強，讓她們都下去休息，何語也說身體抱恙，想回去休息，謹瑜也就扶著走了。

倒是可惜了這一桌好菜，吃不完可就浪費了，書予看見她們一個個都出去了，掃視了一圈剩下的飯菜，心里默默心疼。

“今日父皇召我進宮，說是如今楚國對我國虎視眈眈，近來更是不斷派些兵騷擾我邊陲小鎮，問我有什么看法。”南歌掀袍落座，書予也就很自覺地坐了下來。

南歌看了一眼書予，問道：“現在我想問問你，你有什么看法。”

“如今兩國鼎立，看似平靜，實則……總之我們大梁還是要早做準備，籌謀戰事，如果有準備的話，我們倒是可以先發起攻擊，一舉平定天下。”一說到打仗，書予就認真地看著南歌，說出自己的想法。

南歌點了點頭，拿出一雙碗筷，夾了點菜開始吃：“正好，本王被父皇召見，還沒吃東西。”

他吃的很慢，也很優雅，倒是不想一個常年帶兵打仗的人，書予看著他吃，很快就被勾起了食欲，也不管不顧的開始吃了起來。

“你吃慢點，我不會和你搶。”南歌依舊夾著菜往口中送，提醒著旁邊的書予，書予無奈，放慢了吃飯的速度。

“你說的很對，所以父皇命我趕緊籌備，也許沒多久，就會開始有戰爭，到時候我必定親征，你也趕緊訓練民兵，倒時候你和我一起去前線。”

“是。”書予一邊吞著東西，一邊說了一句是，又馬上開始扒拉起飯來。南歌搖了搖頭，無奈地放下筷子，拿一旁的紙優雅地擦了擦嘴。

“不好吃嗎？”書予以為南歌是吃不習慣，于是停下來轉頭問道。

“不是，我吃飽了。”

南歌嘆了口氣，我是怕我再吃你以為我跟你搶，吃得太快被噎到啊……

“殿下你吃的真少，太浪費了。”

“無礙，你繼續吃。”南歌揮了揮袖子，書予也不多說，繼續她的狼吞虎咽。

南歌靠著椅背，看著她把桌上的飯菜全部一掃而空。

“你多久沒吃飯了？”

書予詫異地轉過頭來，回答道：“每天都吃三頓啊。”

……

南歌在心里想道，我還以為別苑的丫鬟虧待你了，不給你吃的……原來是飯量如此。

看她也吃的差不多了，南歌才說正事問道：“你有沒有具體的訓練方法？”

“有，因為這些民兵體質比不上正式兵，所以我打算帶他們每次訓練都跑跑步鍛煉鍛煉，然后再交他們最基本的格斗。”

“不然到時候真的上戰場了，他們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南歌贊同地點了點頭，明天我會訓練御林軍，我下朝后接你進宮看看御林軍的訓練。

御林軍平日里維護皇帝的安全，是皇上的親衛，平日里都是南歌親自帶著在皇宮外圍的練武場訓練，這些都是書予明白的。

也好，聽說南歌治軍嚴謹，軍中無人不服，書予還真想看看。

書予聽蘇深說過，御林軍，只有五百人，紀律嚴謹，作風優良。

“我還真想看看，你是怎么帶兵的，聽說你之前打夏國的時候，也是你帶兵和楚國的大將練手打下來的。”

“不，不是我，我當時年幼，只是輔佐了秦將軍打下來罷了，只是后來秦家出了事，朝中也無人再敢提及，父皇再也不敢把兵權交給士族大官，所以后來都是我在帶兵，帶著帶著名聲就出來了，但是我的很多帶兵方法，都是秦將軍交給我的。”

書予沒想到南歌會提起自己的父親，當年三國鼎立，梁、楚兩國先合力滅了當時國力最強大的夏國，將其瓜分完畢，造成了今日兩國鼎立的局面，只是如今十多年過去了，梁、楚兩國都蠢蠢欲動，想出來一舉統一天下。

書予的眉頭不由得皺了皺，而這一細節很快就被南歌捕捉。

“如今秦將軍既然不在了，那么這帶兵的任務也就交給我們后輩了，書予，還是那句話，別讓我失望。”說完南歌就起身走了，書予連忙去見了謹瑜。

“今天太子殿下和我提起了我父親。”書予開門見山道。

“殿下說什么了？”

“他說當年攻打夏國，是他輔佐父親打下來的，只是后來秦家出了事，所以皇上不再敢把軍權交給別人。”

“那他應該是沒有察覺。”

“姑姑，我怕。”書予握著謹瑜的手道：“他擁有的情報網，遍及梁國、楚國各個角落，我怕他查出來。”

謹瑜拍了拍書予的手，安慰道：“別怕，若是殿下想查，想必早就查出來了，他是不會留一個隱患在身邊并且提拔的。”

書予點了點頭道：“他還說，現在皇上讓他準備戰事，想著攻打楚國了，他說他會帶上我。”

“如此甚好，只要你和他一起攻打，何愁沒有建功的機會，只要你和太子殿下一起南征北戰，總會有機會的。”

“姑姑，我覺得當初皇上是有心滅我秦家，那些莫須有的罪名，也是皇上自己親手安上的，就算我找到了秦家沒有謀反的罪名，我怕不僅無濟于事，反而危及到我們自己，首先，一方面我想著幫殿下平定天下，畢竟這是我梁國的大事，不能當兒戲，但是等平定天下之后，就算我死，我也要殺了那個皇帝。”

謹瑜嘆了口氣，搖頭反對道：“可是就算你殺了皇上，老爺和少爺們也回不來了，你不僅造成天下大亂，而且你母親怎么辦？我明白你現在年少輕狂的想法，但是你也要夫人著想啊，她只有你一個女兒了。”

書予像小時候一樣，躺在謹瑜的膝蓋上，望著天花板道：“可是我還能怎么辦呢？皇上他殺我全家……這個仇，我如何能不報？”

只是，南歌……不知道為何，自己閑暇的時候，總是會想起他，想起當時狩獵，自己背著他走出樹林，想起他自己殺死了老虎，卻告訴皇上是自己殺的，想起和他一起去逛夜市，想起他帶自己去看煙花……

太子府。

南歌一回府，就叫來了陳征，道：“你去幫我查一下，當年秦將軍，是否真的是謀反，還有，此事務必要隱蔽，不可讓父皇知道。”

“是。”陳征領命下去安排，南歌坐下看書，不一會兒陳征就回來稟報：“殿下，我已經吩咐下去了，只是屬下斗膽問一句，不知道，殿下為何突然要查當年之事，要知道，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

“因為，秦。書。予。”

“當年我微服去了江南，先是遇見了謹瑜，后來自己跑出去，遇見了書予。”

陳征也是一個聰明人，立馬就明白了：“后來，難怪，后來殿下畫了一幅畫像讓屬下去查她的來歷，查出來是秦將軍的女兒，而謹瑜，也是秦家的丫鬟，殿下立馬讓封鎖了消息，只是當時，所查之人是叫‘秦蘇予’母親是蘇語，沒想到就是書予姑娘。”

“她們應該是隱姓埋名了，當我看見當年我送給書予的劍穗，我就知道是她了。”說完抬起頭看了看自己床榻上貼的畫，畫上的女子，赫然就是書予，一筆一劃把書予的姿態描繪得栩栩如生。

“我看書予回來刺殺，應該是對當年之事不滿，所以你們盡快去追查，務必查出真相。”

陳征立馬單膝跪地，利索地回答：“是！”

南歌抬起頭，外面月明風輕。

“還有，當初沒有捉到三弟，這次你下去再查一查，看看三弟還會不會有什么行動，我們做事，都盡量隱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