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江清寰的一句話，我崩潰到極點。

　　他說的對極了，死的那個人本來就應該是我，天知道，這么多年，我多希望死的那個人是我！

　　腦子里仿佛在打雷，轟隆隆的一陣又一陣，眩暈和疼痛一波一波襲來，就像要裂開一樣。

　　以薇的樣子突然浮現在我腦海里，那些模糊久遠的記憶片段交替閃現，似乎有槍聲，還有很多很多血……

　　我暈了過去，接著掉進那個經常會做的噩夢里，在夢中，以薇拉著我的手在一條漆黑的路上一直不停的跑，后面有人一直不停的追我們，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不知道跑了有多久，我再也沒了力氣，跟以薇說，“姐姐，你自己跑吧，我跑不動了。”

　　以薇揚手給了我一個耳光，然后她把我推進一個狹小漆黑的空間里，黑暗中，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聽到她發抖的聲音，她說，“小橙，不管發生什么，你都不要出來……千萬千萬不要出來……”

　　黑暗和恐懼將我包圍，腳步聲在我身邊轉了一圈又一圈，我最終沒有忍住，尖叫起來，“以薇……”

　　“以薇……”我猛的從床上坐起來，同樣的夢，重復了一次又一次，每到這里便戛然而止。

　　一頭冷汗，抬眸看看四周，仍然在君悅酒店的房間里，我躺在沙發上，身上蓋著一條毯子。不遠處，江清寰倚著落地窗戶抽煙，棱角分明的臉半藏在煙霧里，看不清楚神情。

　　“你醒了。”他掐了煙，朝我走過來，眉心擰著，神情疏離淡漠。

　　我驚魂未定，抬手抹去一額的冷汗，對他點點頭，“我……”

　　“你可以走了。”他開口打斷我，語聲泛寒。

　　他讓我走？

　　也就是不再繼續跟我談了。

　　也許是我今晚像個神經病一樣的表現嚇到他了，畢竟我與他只是發生了一些擦槍走火的事件，談不上很熟，我并不應該在他面前崩潰失控。

　　不過……這樣也好。

　　我從床上跳下來，想到今天來的目的，身體又頓住，“江先生，我希望你能……”

　　“不送。”沒有等我說完，他不耐的揮了一下手，薄唇冷冷的吐出兩個字。

　　回到家，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直奔醫院。

　　我先去了何之安的心理咨詢室，剛剛上班，他沒有病人。

　　我倒在那張舒適柔軟的沙發上，身體后仰，伸長脖子，“快，讓我睡一會兒，我的頭要爆了！”

　　“你挺久沒來了，就在剛才我還在想，看來你這段時間過得不錯，沒想到……。”何之安聳聳肩膀，順手擰開了音響。

　　輕柔的音樂緩緩流淌出來。

　　“好了，放松身體，跟著我做深呼吸，什么都不要想，跟著我的口令……”

　　我睡著了……

　　醒來時日頭已經高高升起來，光線穿過百葉窗的縫隙照在何之安辦公室的花花草草上。

　　何之安推門進來，手里拎著一份早餐，“我算著你這個時間差不多會醒過來，趁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