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霍給戚薔薇發了條信息，讓她把陸離光送回家。

　　莫歡愉上了他的車，坐在副駕駛座上。

　　此時半夜十二點。

　　“你不用這樣，我不會跑的。”

　　池霍不作答，也沒松手。

　　他自始至終一只手放在方向盤上，一只手握著她。

　　一個小時前，池霍提出要莫歡愉做“莫歡愉”。

　　在他眼里，她是雙胞胎中的妹妹，現在被要求做他“亡妻”的替身。

　　她不明白，對他來說，這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莫家的丑聞他曾經避之不及，甚至不惜讓虞小鸝出面逼她離婚。

　　后來如他所愿，她離開南商城后，即刻放出謠言說自己自殺，這樣就沒人知道他的惡行，便能讓他放松警惕。

　　如今他竟說要她做“莫歡愉”。

　　而他那復雜的表情，她始終無法參透。

　　但她還是答應了。

　　——高級公寓頂層。

　　莫歡愉跟在他身后，輕車熟路來到“家”門前。

　　這大平層的復式別墅住宅是他們結婚時買下的婚房，莫歡愉曾在這里居住過三年。

　　前段時間做他的秘書，從沒見他回過這里，她還當他已經把這房子擱置遺忘了。

　　走進客廳，出乎意料的干凈。

　　莫歡愉記得池霍不愛做家務，偏偏又不喜歡陌生人進家門，她便常常要花一整天的功夫去收拾。

　　看樣子現在是虞小鸝在幫他打理吧。

　　她坐在沙發上，和對面同時坐下的池霍展開談判。

　　“現在我該怎么稱呼您比較合適？”

　　他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又恢復了游刃有余的常態，好像之前動情的他只是虛幻的曇花一現，不切實際。

　　“她從前叫我阿霍，你也這么叫我。”

　　莫歡愉交放在膝上的雙手微微攥緊，“說實話，我不懂您這樣的安排有什么意義，姐姐已逝，我花了很多時間，終于能正視她的過錯走出曾經的陰霾，想得到眾人的原諒，以后好好生活。”

　　她謊話連篇，卻字里行間都在試探他的真心，“您突然提出要我做姐姐的替代品，這樣必定會擾亂我以后的生活，希望您給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

　　池霍仍是一副冷漠的姿態，緩緩開口：“你覺得你還可以做選擇？”

　　莫歡愉也擺出同樣的面孔，雖仍是恭恭敬敬，卻語出驚人。

　　“我當然有選擇了。姐夫，你說要我做‘歡愉’，可實際上我和姐姐早已沒有區別，今日的我和當日的她一樣，除了賤命一條，再沒別的可以失去了。”

　　說完她淺笑一聲。

　　池霍臉色頓時一變。

　　這是一個危險的舉動。

　　卻也是她步步計算的。

　　他在路燈下提出這要求的時候，她震驚之余，權衡著利弊。

　　如果應下，她能左右池霍的籌碼就更多，越接近他，越能了解當年池家在莫氏集團犯罪事件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如果不應，頂多是重歸秘書的職位，但要想繼續搜查，還得從陸離光入手，偏偏陸離光是個萬眾矚目的大明星，很難接近，也容易被池霍懷疑。

　　一旦崩掉自己塑造的“只求原諒”的“莫歡頌”，就再沒有從頭再來的機會了。

　　她最終還是下了這招險棋，走了這條捷徑。

　　但至少要套出他這樣做的目的。

　　“嘭”的一聲巨響，池霍的手拍在桌上，震倒了水杯滾落在地面摔成碎片。

　　“你敢！”

　　他惡狠狠地瞪著威脅她：“你要是敢尋死，我就把你莫家從前的丑聞樁樁件件再翻出來炒作一遍，年年如此，讓眾人指著你們一家人的墳墓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