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噙著笑，手指撩起徐凝羽嬌俏的下巴。

　　“嚇著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徐凝羽總覺得今天的豐衍，溫柔又和善。

　　“朕居然好看到讓皇后失神……”豐衍的語氣里的盡是自得。

　　徐凝羽紅著臉，用手推著豐衍，大白天的這么親昵，傳出去可不是好事情。

　　抬著徐凝羽下巴的手左右動了動，豐衍的一雙眼在她臉上研究了許久。

　　“太素淡了，明齊的皇后應當艷麗明亮。”

　　徐凝羽還沒來得及反駁，豐衍就放開她叫來了秋福。

　　“去，把朕那個小盒子搬來。”

　　秋福沒想到，主子慷慨起來很有敗家的潛質，好在這盒子從棲巖殿移到泰寧宮，就是從左口袋換到了右口袋。

　　“皇上要個盒子做什么？”時刻惦記著主動的徐凝羽，面對豐衍的一舉一動，也都多了關注。

　　豐衍拉著她走到梳妝臺前，把她按在凳子上，順手拿起桌面上的胭脂，一盒一盒的看的仔細。

　　徐凝羽看著他莫名其妙的舉動，靈光一現突然想到了什么。

　　豐衍他該不會是要為她畫眉吧？

　　“有句詩朕倒是喜歡，你猜猜看。”

　　此情此景，除了那一句“畫眉閑了畫芙蓉”，徐凝羽再想不到第二句。

　　“臣妾這里可沒有藕蕩橋，也不是苧蘿西。”

　　“等閑了朕帶你去埋釣桶、泛舟五湖，讓你好好體驗自在從容。”

　　豐衍這話說的真心實意，這一刻，在他眼前的不是徐同的女兒，不是皇后，只是他三媒六聘的妻。

　　秋福送來的小盒子，足有一張小幾那么大。

　　“這是小盒子？”光論大小，這完全是個箱子。

　　豐衍隨意的掀開蓋子，在那滿是首飾的箱子里翻找。

　　“朕說它小，只是因為它裝的東西‘小’。”

　　徐凝羽想了一下，才明白豐衍說的‘小’為何意。這箱子裝的都是女子的珠寶首飾，對于擁有大好山河萬千子民的一國之君來說，這些東西確實是小。

　　“皇上的意思是，這胭脂里就沒有乾坤？”

　　徐凝羽接受的是世家女子的教育，但又不僅限于那些條框，她自然知道歷史上的那些女將軍，女帝王。

　　豐衍挑中一只簪，這簪上鑲了顆難得的紅寶石。

　　“這胭脂里有沒有朕不知道，不過這只簪倒是大有乾坤。”

　　他說完，就把那把名為血胭脂的簪，插在了徐凝羽的頭上。果然，她膚白勝雪，就適合這樣濃艷似血的首飾。

　　徐凝羽看向鏡子里的自己，一根發簪就讓她顯出異于尋常的明麗。

　　豐衍嘴角的笑泛開，他喜歡徐凝羽這樣明艷的樣子。

　　“芙蓉朕畫過不少，這眉倒是第一次，畫壞了可不能嫌朕。”

　　他一面說著，一面拿著眉黛輕輕的畫著。眼前的豐衍，不再是那個忌憚又仇恨徐家的皇帝，他臉上帶著幾分少年的調皮和好奇，又無比認真和仔細，仿佛他要畫的是這世間最珍貴的畫作。

　　“嗯……似乎不太成功。”豐衍本以為，不過是畫個眉，比起畫山水肯定簡單不止百倍，可他畫出的這兩條眉毛，簡直讓他懷疑自己的畫技。

　　徐凝羽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兩邊的眉毛粗細長短都不一致，能成功才是怪事。

　　“皇上這是第一次畫，已經很好了，等著臣妾把它稍作修改，就正合適。”

　　徐凝羽接過眉黛，在兩邊眉毛處輕掃了幾下，瞬間一對奇怪的眉毛就成了橫煙眉。

　　橫煙眉配血胭脂，極妙！

　　“果然如皇后所說，胭脂里有乾坤。”

　　兩人湊在一處，凝視著鏡中相依的一雙人眼眉含笑。

　　旁邊的秋福和桂嬤嬤，看著自大婚以后，第一次這樣和諧的帝后，眼里多了欣慰和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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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豐衍連續留在泰寧宮好幾日，徐凝羽得到的賞賜更是日日不斷。從院子里的花草，到她手里看的古籍，從一茶一糕，到布匹首飾，但凡是豐衍能想的好東西，都會給徐凝羽一份。

　　豐衍喜歡這樣和順的徐凝羽，拋卻徐家的那些事情，徐凝羽的確討他歡心。

　　若是徐凝羽能一直這樣乖巧下去，豐衍也不介意這么寵著她，畢竟比起后宮里其他人，最得他心的還是她。

　　這日徐凝羽正想著晚膳點什么菜，豐衍這兩天有些咳嗽，晚上的飯還是清淡些好。

　　想好菜式，徐凝羽吩咐道：

　　“讓慶收去棲巖殿看看，皇上什么時候過來。”

　　慶收還未出泰寧宮，豐衍就帶著秋福來了，慶收笑著上前行禮，豐衍卻面色鐵青大步往里走。

　　見形勢不好，慶收趕緊跟上去，用眼神問秋福到底出了何事，秋福卻只是眼觀鼻鼻關心，并不給他任何提示。

　　就在剛才，派出去調查“言哥哥”的隱衛出現在棲巖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