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致對外
作者:口哨兵|發布時間:2018-05-18 02:41|字數:3728
兩人回到班里,班里氣氛卻不對勁。
酒寺泉迅速回到自己地角落,平復呼吸就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大個看著班里,大家神情嚴峻,小翟灰頭土臉耷拉著腦袋站在窗前,身邊時陰陽怪氣劉小兵地臉。
“怎么了小翟?”
“他剛……”
“滾蛋,沒問你。”劉小兵著急插話,大個想聽小翟自己說。
小翟頭更低,迷糊打開話匣:“就系剛才,小翟老鄉過來數落小翟,說……”迷糊看向酒寺泉,話語止住。
酒寺泉看著迷糊:“怎么了,說?!?
“說咱班的人吹口哨,害人。”話頭被劉小兵接過,說著眼睛剜人。
一直低頭的酒寺泉抬起頭,直直看著劉小兵:“誰害人?”語言平靜毫無波瀾。
劉小兵沒敢說話。酒寺泉只覺得心里的火要憋不住了,說自己就好了,折騰自己班的兄弟,做不到。他一把揪住小翟:“誰說的?走,干他?!?
小翟看著酒寺泉,還沒想好對策。大個在一邊也說:“干他。”
迷糊一下起了骨氣:“撲街呀!”
小翟甩開酒寺泉的手,扭頭往外走:“信球?!?
劉小兵擋在門口,哭喪著臉:“你們還嫌過的舒服,你們這大陣仗,到處都是班長,到處都是干部,你們還想挨操練呀?日子還能過嘛……”
“挨操練?咽不下這口氣”這是小翟說的話,他推開劉小兵,大步流星走出門口,其他人陸續跟上。
劉小兵痛苦極了:“活不了了活不了了……”哀嘆過后,他看到自己的戰友將消失在樓道口,心一橫,也苦著臉跟了上去。
小翟敲開十二班的門。十二班長也不在,班長們這會兒都可精了,早找地方打牌去了。
小翟指著其中一位臉寬的跟蛤蟆似的:“信球,給我班老哥道歉?!?
酒寺泉看著那人,正是和大個在小洞門口起沖突的那個。
“你說誰嘞,就是你班信球害人。”蛤蟆本身一愣,突然意識到是在自己班,瞬間有了底氣。
小翟還沒說話,劉小兵突然從后面竄出來,撲向蛤蟆,劉小兵當然占不了什么便宜,一瞬間兩班人扭打在一起,在十二班的地板上翻滾的不亦樂乎。
戰斗只持續了一分鐘,勝負難分。有人在門外叫了句“班長來了”,所有人聽到命令似的立刻分開站立。但是班長并沒有出現,不知是誰報的假警。十三班的人收拾了服裝迅速出去,消失在門口。十二班的人站在班里,面面相覷,氣喘吁吁,好像還沒緩過神來。
十三班的人回到班里往地上一躺,長長地出著氣,然后都笑出聲來,聲音越來越大,最后被酒寺泉叫停。
“劉小兵,今兒咋這么猛呀?!本扑氯_著劉小兵地玩笑,本來這個人是一輩子都不想理的。
“我心里也火呀,老酒,我道歉呀。哎呀,那一瞬間……”
“你也知道道歉呀,咱是一個班,是戰友,是兄弟知道不?”大個數落劉小兵,劉小兵嘿嘿笑著,只有一點點不好意思。
“那一瞬間,我突然明白我來當兵是為什么啦?”劉小兵接著說。
“為什么?”
“以前呀,我以為就是來找個工作,當兵兩年,回去到我爸廠里,接他的班?,F在才真知道呀?!?
“雞到系么?”
“知道?知道啥叫當兵后悔兩年,不當兵后悔一輩子!”
哈哈哈哈……班里的兵都在笑著,戰友真是好,再難過的誤會,碰到這顆真摯的心,也都碎到消失了。
酒寺泉又紅了眼眶。
楊班長站在門口靠著墻,也紅了眼眶。方才,他去服務社給自己的班長打了個電話。他想尋求班長的幫助,為了酒寺泉的事。班長問他:“酒寺泉到底會不會吹口哨?”
楊班長一拍腦門突然醒悟,解鈴還須系鈴人。班長還說,他很快也要來教導隊了。楊班長的班長要來,他突然像是有了主心骨,好似離家的孩子看到了父親。
楊班長回到班里,集合眾人,然后讓酒寺泉吹口哨。大家圍成一圈看酒寺泉吹,可酒寺泉根本就不會吹,迷糊著急還教他,半天后,酒寺泉終于吹出一聲啞哨。
酒寺泉吹完發現大家都看著他,班長臉色嚴肅,眼里藏著愧疚。小翟搓搓手終于要把早想說的話說出口,可是酒寺泉卻張了嘴:“誰說我吹的口哨,我從沒吹過口哨,也從沒有人說我吹過口哨?!?
劉小兵這會子機靈終于用到點上:“對對對,這事就過去了,啊不對,就沒這事發生。”
迷糊拍了劉小兵的腦袋,告訴劉小兵不許說話,然后斗膽問班長:“班長,在十二班的時候,是您喊的班長來了,是吧?”
迷糊這么一說,大家也都覺得那聲音很熟悉,大家都看著班長。
楊班長表情依舊:“沒有。”然后扭頭走了。
大家相視一笑。
對于十三班和十二班的打架事件,雖然十三班都選擇了沉默,但打架的事還是不脛而走。這事不知道其他士官和干部知不知道,新兵層面是傳了個便。巧的是,十二班是一中隊三排,十三班是二中隊四排,此事甚至引起了排與排和中隊與中隊之間的暗斗。當然,打架是不會的,這樣大的陣仗是嘩變,這些政治堅定的士兵干不出這事。彼此之間,也就是相互看不順眼罷了。于是就看到了這樣的景象:
三排的士兵和四排一部分士兵住在同一個樓道,以前這些年輕戰士都有老鄉情誼,畢竟都是一個火車皮拉過來的??涩F如今在武裝部和火車上積攢的情誼被掩藏了,大家把排的勝利放在第一位。原本說笑止不住的樓道一下變得寂靜,樓道兩排的士兵以樓道中線為戰場,開始了圈地主義。那看不見的線橫在樓道中央,橫在每個不同隊列的兵的臉上?;ハ嗲撇黄穑ハ嗫床坏剑ハ嗖徽f話。這是宗旨。
一中隊和二中隊的隊列在訓練場上開始撞車。一個中隊的隊列太長,以前中隊值班員來不及下口令的時候,排頭會自動斜向運動以避開對面隊列。現在排頭像傻了一樣,沒聽到拐彎的命令,二中隊的排頭會帶著屁股后面的一百多人直沖到對方的行進或靜止的隊列里去,搞得一片人仰馬翻。
不僅在這些明處,就連廁所這五谷輪回之地也開始了斗爭。廁所里要都是三排的人,四排的斷然不敢進去;里面要都是四排的人,三排的進去了,鬧不好要他們的班長去糞坑里撈他們。后來四排的兄弟起了機靈,占據廁所后不撐到集合寧愿臭死也絕不出來,搞得三排的兄弟從廁所無功而返,只能強忍著在訓練時候夾緊大腿。
很快,四排和二中隊的士兵就把酒寺泉吹口哨的事件忘記的一干二凈。酒寺泉當老兵時見到曾經五排的一個戰友,打趣地問他這事,那兄弟怒不可遏,信誓旦旦地說是一中隊三排的吃了屎地孫三干出的齷齪事。這言辭引得酒寺泉哈哈大笑,追問他為什么。那老兄拍著xiōng部說,當時二中隊以四排為開頭,一致抵制一中隊,一百多人的行動絕不會出錯。
酒寺泉聽到這話不再笑,他也明白為什么劉小兵在打了那場沒分勝負的架后說出了值得。
正當兩個中隊的暗里斗爭激烈時,楊班長找酒寺泉談了一次話。那是十一月中旬的一個周六晚上。難得的休息氣氛充滿了整個教導隊,白色床單和綠色被罩在軍營各處掛著,隨著北風搖擺,像是營門口那彩色的蕃旗。
酒寺泉看著軍營外孤獨的山,他來到這里已經兩月,一直都沒有女朋友的消息。最近存在感較低的班長卻拍了他的肩膀,他一直都是直呼名字,從沒這么干過。
“班長?!本扑氯⒖塘⒄?。反倒讓班長有些不好意思。
“哦,沒事,想家啦?”
酒寺泉笑笑,點了點頭。
“你比我大是吧?!?
“是,班長,我是91年生人?!?
“生人?你看,大學生就是有文化?!?
這下輪到酒寺泉不好意思笑了。
“大學生多好呀,怎么來當兵呀,這么苦?!?
“參軍報國嘛……”酒寺泉這么說了句,班長異樣地看了眼酒寺泉,沒有任何表示,竟然扭頭走了。這讓酒寺泉很詫異。
也沒事,反正一向都不對付。酒寺泉這樣安慰自己,但心理還是有些失落。這次短暫的談話成了他心里的疙瘩。
天黑后,劉小兵跑進班里,叫酒寺泉去操場找班長。
酒寺泉還為了上午的疙瘩膈應,他真不知自己是否說錯了話?!皡④妶髧?,大家都這么說,不對嗎?
高原藍成一幅水墨畫,遠山是座鄉愁,那峰和家鄉的一樣,寧靜是這里的代表。酒寺泉故意不去看這風景,這風景會讓他想家。他是不能想家的,思念這件事情一旦開始就會持續很久,輕易不能停止。班長的話又在耳邊,為什么來當兵呀?要牽掛的人那么多。此時他正在操場的某處,深藍將他掩藏,像那些過去一樣。
班長被酒寺泉找到時,他正躺在操場邊沿照壁的后面。這里能一抬頭就看見營門外的小路,和小路彎處的蕃旗。
“班長。您找我”
“對,我找你,來躺下。”
“不不,我還是站著,有事您說?!?
班長瞪了酒寺泉一眼:“躺下。”
酒寺泉躺下,班長的嚴肅又重新消失。
“老酒。”
酒寺泉汗毛都倒立,班長可不能這么稱呼自己。
“你年紀比我大,在這部隊里,我是你班長,退了伍,我還得稱你一聲哥吶?!?
“不敢,班長,您做了我的班長,就永遠是我的班長了。咱部隊不講年紀,只說兵齡。”
“對,一日入伍,終身是兵嘛?!?
“是,是?!?
“你放松點,咱在談心,是兄弟間的談心?!?
兄弟這兩個字,酒寺泉聽別人說過很多次,這是頭一次聽班長說。不過也對,同年兵叫兄弟,是因為現在還是新兵,等新兵連結束,肩膀上的軍銜代表的只是職務,而不是身份,穿軍裝的都是兄弟。
“你知道我為什么來當兵嗎?”班長問酒寺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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