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為何今日你不回去了呀？”阿好坐在蘇清歌對面滿臉好奇。

　　蘇清歌并未告訴她穆少白的事，“讓你陪我出來，不樂意嗎？”

　　“當然不是，”阿好搖頭，“小姐你知道嗎，公子說我的舞終于有你的韻味了呢。”

　　“可想上臺表演？”蘇清歌含笑看她。

　　阿好認真地點頭，蘇清歌從懷中掏出一封信，“拿去給他，他會幫你安排。”

　　見她捧著信笑開了花，蘇清歌托腮自言自語，“你這丫頭，想不到居然這么喜歡跳舞。”

　　阿好眼神中快速浮現出一絲異樣，但最終什么都沒說。

　　告別了阿好，蘇清歌租了一輛馬車出了城南門，她知道安凌炎的暗衛也不遠不近地跟著。

　　及至城外柳林，她讓車夫等在原地，自己帶著準備的提籃走了進去。

　　來到衣冠冢，蘇清歌將果子擺在墓前，倒了一杯酒灑在地上，然后拎著酒壺坐在碑前，目光望向蒼灰色的天空。

　　昨夜的種種，令她很不舒服，安凌炎是蘇家的仇人，可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的確感受到他的悔意，甚至帶著些卑微。

　　穆少白問過她是否當真不能寬恕前塵，可蘇家的血海深仇，她做不到當什么都沒發生。

　　曾經安凌炎說弱水獨取一瓢，轉眼卻已身居帝位，有些事也許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吧。

　　蘇清歌嘆了口氣，飲了一大口酒，熱辣的感覺嗆得喉嚨生疼，淚濕臉頰……

　　接連幾日，安凌炎都不曾再來舞陽殿，就連柳媚兒都沒來過，蘇清歌倒也落得清閑。

　　直到這日晚上，蘇清歌回宮就看到了站在殿外的福海，搓著手走來走去。

　　一見到她，福海像是看到了救星，“昭容娘娘，皇上在里面。”

　　蘇清歌習慣了安凌炎的突然出現，沒說話就打算進去。

　　福海卻攔住了她，“娘娘，皇上近來夜夜都宿在御書房，有時會將自己喝得酩酊大醉，御醫說他的傷不適合飲酒。”

　　蘇清歌看著內殿窗紙映出的身影，點了點頭，“知道了。”

　　一進去她就聞到濃烈的酒味兒，即便嗜酒如她，也不由得蹙眉，徑自走到桌前，拿走安凌炎手中的酒壺。

　　“你做什么？”安凌炎不悅。

　　“皇上若是想喝，到別處喝去，舞陽殿不歡迎。”蘇清歌依然板著臉。

　　“好，那朕便帶你去一個地方，我們……一起喝。”安凌炎將她打橫抱起，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及至殿外，安凌炎縱身躍上宮墻，帶著蘇清歌飛掠而去，臨走時丟下話，不許任何人跟著。

　　冬夜的風呼呼地從耳畔吹過，蘇清歌卻有些喜歡這冰涼的感覺。

　　她用余光瞥了眼安凌炎，那張驚為天人的俊顏毫不輸安翟墨，甚至更為令人著迷。

　　“好看嗎？”安凌炎并未低頭。

　　蘇清歌面色微紅，索性月光下看的不是很清楚，安凌炎卻薄唇微彎，猛地加快了速度。

　　蘇清歌下意識抓緊他胸前的衣服，蜷縮在他懷中，安凌炎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眼底的笑意愈發濃了……

　　“皇上這是何意。”

　　當看清安凌炎帶她來的地方時，蘇清歌俏顏明顯染上慍怒。

　　安凌炎沒說話，徑自推開殘破的門，大步走進去。

　　抬頭望著她熟悉的院落，蘇清歌死死地咬住了唇——輕鳳齋！

　　她甚至不記得有多久沒有回來過了，如今這兒只剩下殘垣斷壁，仿佛還在不甘地訴說著往昔的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