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知樂渾身戰栗，牙關緊咬。

　　季淮鉗著她的腰身，看著鏡子里女孩年輕美好的身體，仿佛連那些美中不足的傷疤也沾染上幾分禁忌的顏色。

　　他耷下眼睫，緩慢而又低沉的敘述，“你說，這個紋身只給我一個人看。”

　　“紋這三個字，你哭了五回。因為你沒有打麻藥，你說你要記住有多疼就有多喜歡我。”

　　“只有我知道，只有我能摸，只有我可以親，它是我一個人的。”

　　說最后幾個字的時候，男人的唇跟著說著的話，輕飄飄的蹭到她的耳朵。

　　易知樂的大腦好像停止了運作，不然怎么如此難以理解他的所做所說？

　　她的身體，他似乎比她還要了解；她的過去，好像也與他逃不開關系。

　　季淮看著鏡子里她略顯迷茫的眼神，掐著她細腰的手指不自覺的慢慢收緊。

　　話的確是她說過的，不過他沒有重復出來的還有一句，她說，我永遠都記得我是誰，但是我怕你忘了我，季淮，它是你一個人的，我也是，你要記得。

　　他記得，記得清清楚楚，恨不得能一個字一個字刻在骨肉上，可他當時有多心疼她，現在就有多恨她。

　　易知樂疼的蹙眉，卻始終不敢亂動。

　　季淮松開手，從背后捏住她若有所思的臉頰，“可是你離開我現在來做這種工作，我該怎么對你，嗯？”

　　“我……”

　　易知樂張張嘴，最后還是把解釋都咽回去。

　　季淮的聲線此刻異常的冷漠，“說不出話了么？既然誰都可以，那多我一個也無所謂吧？”

　　易知樂艱難的吞咽口水，臉色都因他的話發白，抿著唇。

　　兩個月來，他是唯一一個能夠認得她的人。

　　即便他說是她的債主，即便他看起來與她有不一般的關系，她要是想弄清之前究竟發生過什么，目前來看，僅有他一個出路。

　　易知樂閉上眼，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

　　“我不知道怎么能讓你收回這個想法，我只是在這里做清潔，我是不記得了，但是我知道這里不安全。既然你說我欠你，我可以辭職，你看你有什么需要我做事的地方？”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季先生，不管怎么說，今天的事如果不是你的話下場我也不敢想。我什么都沒有，也只能為你做事作為補償。”

　　“易大小姐，你現在的樣子，我真想給兩年前的你看看。”

　　季淮松開手，話里的厭惡幾乎溢出。

　　易知樂的心口像壓了塊巨石，讓她連喘氣都困難。

　　還未睜開眼，一件衣服兜頭蓋住她。

　　鼻息間滿是清冽的淡香，易知樂這才發現，扔過來的是他的衣服。

　　柔軟的布料被捏的起皺，易知樂聽見季淮說：“穿好跟上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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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知樂跟季淮回了一處住所，聽管家交代好事情，安頓好房間，易知樂才有松口氣的機會。

　　躺在床上把這些天的事情重新梳理一遍，還不算困難的接受了現在的情況，至少，有了進展。

　　因為剛來，時間又晚，易知樂沒有事情做，疲倦讓她早早入睡。

　　半夜十分，易知樂被震天響的雷聲和噼里啪啦打在窗戶上的雨聲吵醒。

　　躺了沒一會兒，肚子隱隱作痛，又想起這間臨時安置的房間沒有洗手間，只得去用走廊上的。

　　不想打擾到別人，易知樂只用手機的燈光照著，站在洗手間前，余光里有一個黑影站在那里。

　　易知樂頭皮發麻，那黑影似乎在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