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至少還能看出他面上的喜與怒，現如今，她根本就了解不了，也看不透他的情緒了。

　　地下車場燈光微暗，席晉杬率先坐了價格不菲的車子內。

　　葉戠蹉跎著，不知道該不該跟著他的動作而行，她透過光線想去看男人的神情來判斷，卻因為有車窗玻璃的遮擋，讓她只能站在原地猶豫。

　　車廂內的男人，似乎同樣很有耐心。

　　她保持這個動作站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他冷清的聲音，“你是準備想在收留所住一晚？”

　　明明是打趣的話，葉戠卻感覺不到一絲好笑之意，反倒心跳一慢，隨后跳動的急促。

　　不敢再有任何一絲猶豫，他的語氣讓她相信，如果真惹他不耐煩，他真的做的出來。

　　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狹窄的車廂內，空調的量調到很足，但葉戠還是不受控制的顫抖了瘦小的雙肩。

　　越發往角落里縮，她這個動作一出，讓暗自打量著她的席晉杬，眉宇鎖起，薄唇抿的微緊，但很快他的表情變的冷硬。

　　“地址。”

　　葉戠捏著安全帶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

　　瞥了一眼他冷酷的側臉，面無表情讓她心間揪疼，咬了咬下唇，她第一次開口拒絕了他，“我可以自己回去。”

　　“別讓我再說第二遍。”

　　席晉杬嗓音微涼，渾身散發出一股不容許誰反駁的強勢。

　　車內的空氣本就稀薄，葉戠小臉微白，深深吸了口氣，也都是屬于身旁男人冷冽的味道。

　　突然鼻尖有些酸意，她忍了忍，才沒讓自己出現更失態的狀況。

　　“……須華路旁邊小巷內出租屋。”

　　“那個地方太過偏僻。”

　　葉戠以為她的回答過后，會是這場話題的終結，卻沒料到他會開口關心著她。

　　可惜她的表情還未來得及轉為驚喜，他接下去的話，卻讓她好不容易回了紅潤的小臉，又白了下去。

　　“這是作為一名警察，對你的忠告。”

　　僅僅只是因為這種關系嗎？

　　果真，七年的時間根本挽回不了什么，只不過讓他們曾經的親近越發的疏離。

　　她扯了扯嘴角，才勉強維持體面的笑容。

　　“謝謝席警官，我會考慮。”

　　他“嗯”了聲，就沒有再說什么。

　　這種氛圍一直維持到須華路，出租屋的樓下。

　　熄了火的車，四周安靜的昏暗，只有他平緩的呼吸聲。

　　葉戠動作很慢的解開了安全帶，即使動作慢吞，也只不過是十幾分鐘的差距。

　　余光瞥見他打火機的火光，點燃的煙冒著點點星光。

　　他深幽的雙眸被縹緲的煙霧繚繞。

　　她忍著被煙霧嗆到，喉嚨處的悶癢，推開門下車，腳剛踏出去，卻突然聽他說，“葉戠，帝都不適合你，回美國去吧。”

　　葉戠內心像是被尖銳的刀刃狠狠劃過，疼的她眼角涌出濕意。

　　狠狠地吸了好幾口氣，她才強忍著巨大的心酸，維持著平靜的表面。

　　她彎腰，對著車內俊美如斯的男人微笑，“謝謝你送我回來，席警官。”

　　最后三個字，她咬的很輕，卻字字敲打在她的心尖，告訴著她，她與他之間的橫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