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旁人無不點頭，倒是林淵冷笑了一聲，想不到他素被冠以麒麟之才，在女子眼中卻成了以色侍人，當真可笑。

“哦，我聽懂了，按爾等之意，我是妖，那群麻雀是來降服我的符咒？”無可奈何的總結著這孩童稚語，哭笑不得。

沒人敢點頭，卻也沒人反駁。

林淵可沒什么耐性與黃口小兒周旋，遂說，“我看啊，你們入錯門了，該叫你們父親送你們去道觀，研究些神仙方術。欽天監雖有占星卜卦之先例，可第一要務乃天文歷法之學術。今日若對牛鬼蛇神信以為真，出城左轉三清觀?！?

凌皓初不會看眉眼高低地又在接話，“呦，咱們這還能轉行吶？那我想進御膳房?！?

發現只有自己笑，別人都被訓得耷拉著腦袋，他趕快又閉上了嘴。可半天沒人出聲，自己又收不了這尷尬的氣氛，自告奮勇為眾同學解圍起來。

“林大人莫生氣，小女子難免道聽途說些鬼怪之說，膽子小情有可原。不過是一時糊涂，是吧？好端端的豈會去當那臭道士，往后定當奮發學習。姐姐們說是不是？”

有了凌皓初的拋磚引玉，學生們便都向林淵低頭請罪，有面子矮的女子已然落淚。

林淵是沒什么憐香惜玉的習慣，只覺得煩，擺擺手，“罷了，今日講會到此為止吧，明天都想好了再來上課。腦子是個好東西，覺得多余就挖出來捐御膳房，別浪費了?！?

麻雀一事就此作罷，回到齋舍，南羨魚躺在榻上一言不發，做著失敗總結。究竟問題出在哪里，才被林淵四兩撥千斤了呢。

很顯然，這幾日南羨魚的注意力全用在怎么送走林淵這座大佛上，至于林淵在講會上到底講了哪些時令之法，她是一概不知。

林淵本來對授業解惑這件事也是心不甘情不愿，打算草草了事，可每每看到南羨魚不務正業的樣子，就暗自替南洛山捏把汗，這位欽天監的接班人到底行不行啊……

這一天，南羨魚又在下面搞小動作，林淵實在看不過去， “那么，就找一位同學背誦《二十四節氣名詩》。不如就，南羨魚好了，南監正的獨生女想必自是繼承了令堂的穎悟。”

南羨魚毫無準備地站起身，左看看右看看，接過了凌皓初的小抄，又豎起耳朵聽楚江心的提醒。

半天才湊齊第一句，“西園……嗯，西園梅放立春先，云鎮霄光雨……水連?！比缓笥旨傺b撓頭看了先小抄，快速重復著，“驚蟄初交河躍鯉，春分蝴蝶夢花間。唔……牡丹亭，牡丹亭……”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币娝胩鞌D不出來下一句，不知是哪個腌臜潑皮接下這等不入流的話，引得哄堂大笑。

林淵斜倚屏風，饒有興致地倪端著面子掛不住的南羨魚，煽風點火地問她，“想必是對南羨魚同學而言，難了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