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巧合，那天我回家看我媽的時候，我媽跟我說，是程世華告訴她，今天顧南爵要來家里提親送聘禮。

我很驚訝，程世華回來了？他怎么跟顧南爵碰上的？

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程世華從外面回來的時候，滿面春風，哼著蹩腳的京劇。看到我時，就像看到村子里的人一樣，喲了一聲，說：“你舍得回來啦，我還以為你這輩子就死在外頭了呢。”

然后翻了我一眼，繼續哼著曲兒進去。

我媽正好出來迎他，埋怨了一句：“你不能少說兩句，暖生可一直在為旭陽的事奔波。”

自從我離家后，幾年沒回來，也沒給家里一分錢，他不知道在我媽面前說了我多少壞話。我媽知道我們關系不好，故意這樣說，也是為了能讓他對我有個好臉色。

可哪怕我將整個心都掏給他，他也不會看一眼。

“哼。”程世華冷了一聲，說，“奔波？奔出什么來了？最后不還是靠我，要不是我找到顧少……”

話還沒說完，他就眼尖地看到一輛高級的車開過來，他跟我媽嘀咕了一句，說來了，又狠狠地剜了我一眼，警告道：“別給我惹事兒，現在人家娶的是你姐。”

是啊，我跟顧南爵的那點兒破事早就成過去式了。

可當初人家沒錢的時候，他是怎么挖苦諷刺，百般不同意我跟他交往。現在人家有錢了，恨不得貼在人家屁股上。

顧南爵是跟程瑜一起來的，兩人看到我，前者帶著嘲弄，后者則是勝者為王。

我跟程瑜不親，當初她也喜歡顧南爵，可顧南爵喜歡的人是我，所以沒少恨我。不過今天可能想在顧南爵面前表現，破天荒地跟我親熱起來，可我卻沒那么賤，甩開她的手，一點都不給她面子。

這一切都看在所有人眼里，我聽到我媽說，這孩子不懂事。

聽到他們的談話我才知道，原來顧南爵還真的是來提親的，他一個眼神，他的隨從就從車上搬下很多禮品。

可程世華要的是錢，顧南爵又怎么會不知道，不過他說：“等瑜兒嫁過去，旭陽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

果然是有錢了，講話都變粗了，娶老婆就跟菜市場買菜一樣簡單。

我不想看他們這些人的丑惡嘴臉，一個人回到房間。

一個人的時候，我這才感覺到很無力。

沒想到，程瑜一點都不放過諷刺我的機會，直接推門進來，跟我挑明：“程暖生，可別怪我沒提醒你，當初是你把他甩了，現在他回來了，要娶的人是我，如果被我發現你從中作梗，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冷笑著從床邊站起來，手指戳著她心臟的位置：“我為什么會甩了他，你最清楚。程瑜，我告訴你，想嫁給他，你做夢！”

程瑜牙癢癢地看著我，嘴角直抽。

我很慶幸，我跟顧南爵的妹妹是好朋友，這讓我做某些事的時候方便了不少。

顧喬喬將一張房卡給我的時候，沒忘記告訴我：“別怪我沒提醒你，這次顧南爵好像是認真的，你別給他惹毛了。”

我接過卡，頭也不回地去這張卡的酒店房間。

我在房間里等了很久，一直到后半夜，顧南爵才醉醺醺地進來，看到我，他勾了勾唇：“后悔了？陪我，支票還作數。”

他朝我撲過來，我閃得快，他一下就趴在了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如此狼狽的男人，讓我一時忘了他對我的嘲弄，我想扶他一把，可他卻翻身將我壓在身下。

顧南爵本來就重，喝了酒后就更重。

我將雙手放在我們兩人之間，勉強隔開一點距離。

我不想跟他浪費時間，免得他像剛才那樣誤會我，直接道：“顧南爵，你是沒人娶了要娶程瑜？”

他盯著我，像看一個怪物，而后笑了起來：“那么娶你？”

我當然沒想到他會這么反問，甚至這個問題從我甩了他那一刻開始，就再跟我無關，所以，我像發現了什么新大陸一樣，著實愣了又愣。

無疑，我的沉默就是變相的默認，顧南爵幽深的眸子里涌出諷刺：“程暖生，你還真是會犯賤。”

我亦是冷笑：“是啊，我就是犯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