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的轉過身，看著蘇黎世異常淡漠的面容，攥緊了手指將電話遞了過去，聲音有些沙啞，我說，“你的電話，剛剛響了很……”

　　我的話還未說完，蘇黎世就將電話接了過去，“喂，嵐嵐……”

　　嵐嵐？

　　我有些恍惚，從剛剛就覺得那個聲音意外的熟悉，現在聽到名字之后，我的心里便是更加的困惑，這個人難道——

　　很快，我的想法就得到了證實，因為我看到了桌子上擺著的那唯一一張合照。

　　是陽光溫暖的少年和笑容燦爛的少女。

　　少年自然是蘇黎世，而少女則是我大學最好的朋友——榮嵐。

　　……

　　也不知道蘇黎世跟榮嵐說了多久，當他喊我的名字的時候，我整個人還沉浸在剛剛的巨大沖擊當中。

　　“你找我，有事？”淡漠而又疏離得聲音，與剛剛打電話的語氣判若兩人。

　　我甩了甩頭，努力忽略掉內心的震驚和難過，嘴角抿了抿，終于揚起臉看著蘇黎世那張人神共憤的臉，“我拒絕你成為顧憶的主治醫生。”

　　蘇黎世沒有立刻說話，只是將手機放到了一旁，詹黑的眸子里面是無盡的冷然和嘲諷，他面無表情的看著我，道，“理由是什么？”

　　說實話，如果我跟蘇黎世沒有過去的那些事，我很樂意讓我的孩子接受號稱“病魔殺手”的蘇黎世的診治，但——

　　很遺憾，我們不是普通的病患關系，顧憶的身上有著不可揭開的秘密。

　　“……你的年紀太輕，資歷不夠，我無法讓我的孩子成為你工作生涯中的小白鼠。”我強撐著說。

　　“我的資歷和水平如何，想必你在清楚不過了。”

　　蘇黎世并沒有過大的反應，他拉開椅子，坐了下來，隨后，白皙纖長的手指擺弄著桌子上的病例，淡聲道，“畢業于哈佛大學醫學院的我，20歲就可以獨立主刀救治病人，發表論文和對人體研究的時間遠遠超出許多老醫生，我不認為我的水平不夠。”

　　言外之意，他不接受資歷不夠這樣的理由。

　　被蘇黎世這樣回懟，讓我有些惱羞成怒，再加上他跟榮嵐現在在一起的事情加以刺激，讓我內心的話脫口而出，“拒絕就是拒絕，我就是不想讓我的孩子被你診治，我就是不喜歡你！你是聽不懂嗎？還非要我說個理由？”

　　頓了頓，我繼續說道，“何況，我想蘇醫生應該也不想再跟我有什么牽扯了吧？畢竟我也算是你人生中的一個污點！”

　　蘇黎世不怒反笑，只是那笑意并不真切，他的手指依舊在病歷本上摩挲，好半天，才嘲諷似的開口，“顧小姐不妨告訴我，我應該跟你有什么牽扯？你的孩子是我的病患，而我是醫生，僅此而已。”

　　我的背脊一僵，目光晃動的看著蘇黎世，一時無言以對。

　　“……不過，我倒是好奇，當初那個高高在上，喊著絕對不嫁寒門子弟的顧家千金，如今怎么會落魄到跟丈夫和小三在病房外面大打出手。”

　　蘇黎世言語里面的嘲諷，哪怕是個傻子都能聽出來，可我卻無力反駁。

　　“……你沒有一個合理拒絕我的理由，只要你們還選擇這個醫院，顧憶就由我來診治。”蘇黎世將面前的病歷本合上，眸色淺淺，“不過你要明白一件事，這個醫院是A市最好的醫院，離開這里，顧憶的病不會得到更好的治療。”

　　“……”蘇黎世所說的，正是我無法反駁的理由。

　　指尖攥進了手心里面，疼痛感讓我忍不住蹙眉，好半天，我才轉過身往外走。

　　可就在我即將走出蘇黎世辦公室的時候，身后卻傳來蘇黎世模棱兩可的話。

　　“顧故，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