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

　　尖細怪異的聲音突然響起，像是貼著我的耳朵念叨著，我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外面雨停了，那聲音也停了。

　　我不敢放松警惕，把耳朵貼在墻上聽了半天。

　　寂靜一片。

　　我記得我隔壁是個破茅草屋，村長說，以前那里是大隊的牛棚，不過養牛投資太大，村里人不愿意再養，那個棚也就漸漸破落了。

　　我摸了摸額頭，今天淋了雨有些發燙。

　　幻聽嗎？

　　迷迷糊糊中我又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整天我都為牛棚的事膽戰心驚，夜里我聚精會神聽了半天，卻沒再聽到聲音，我心里不禁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太過敏感。

　　我來到紅廟村的第三天，正式進入學校。

　　一個三十幾平的破屋子，幾張桌椅，年齡參差不齊的學生，男孩兒居多，女孩兒一般都是兩三歲的。

　　只有一個年齡大概在十三，四的女孩，不過看上去明顯有些問題，因為我看她的時候，她正咬著手指滴滴答答流口水。

　　看見我，咧著嘴笑的歡，口水瞬間就濕了衣襟，我掏出手帕擦著她的口水，聽著身旁嘰嘰喳喳的說話聲，已經能料想到以后的生活。

　　學校還有一位年過五十的老校長，三十年前是他一手創辦的這個學校，

　　上了一節課，我被吵的頭疼，懷疑被送來學校的孩子根本不是為了來學習，而是單純的家里沒人看，所以才把學生送來的。

　　“啪。”

　　一塊黑色泥團在我白色襯衣上留下濕濡的痕跡，我抬頭看向傻呵呵笑著的徐大丫。

　　“大丫……你為什么要弄臟老師的衣服？”我嘴角抽搐，忍著怒火問道。

　　大丫拍著手哈哈大笑，滿臉天真無邪。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把手帕塞到她手里，認真的跟她說：“女孩子要愛干凈。”

　　大丫扯著手帕，雙眼亮晶晶的看著我，也不知道到底聽進去了沒有。

　　一天下來，我累得腰酸背痛，第一次設身處地的感受到做老師的不易，也沒力氣做飯，勉強喝了幾口涼水墊墊肚子。

　　一歪頭就睡了過去。

　　“啊！嗯！”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嗯嗯啊啊的聲音突然尖昂起來。我剛聽清了一聲，臉頰瞬間滾燙，縮進被子里，死死捂住了耳朵。

　　第二天一大早，我頂著兩個熊貓眼起床，咕嚕嚕漱著口。

　　“砰砰砰”的敲門聲率先響起，我說了聲請進。

　　話音剛落，屋門瞬間被撞開，十幾個十多歲的小伙子擠在我狹小的院子里，一個個都通紅著臉，眼睛亮晶晶地盯著我。

　　我招架不住他們七嘴八舌的夸獎，倒退兩步，借口快上課了趕走了他們。

　　直到上課我還是發蒙的狀態，看著底下一張張跟泥蛋一樣的小臉，忍不住撲哧一笑，我正了正臉色，開始上課。

　　下課鈴剛響，這些小崽子就跟炮彈一樣沖了出去，只有大丫不安的坐在座位上，攪著手指，要哭不哭的樣子。

　　我疑惑的走到大丫身邊問道：“大丫下課了怎么不出去玩？”

　　她哼哼唧唧說疼，我打量了她半天，也沒發現她臉上有什么明顯傷痕，“你跟老師說哪疼？”

　　她摸了摸自己藏起來的手腕，我心中起疑。

　　大夏天，穿這么嚴實干嘛？還是高領。

　　我往上捋了捋她的袖子，細瘦蒼白的手腕上，青紫的指痕格外明顯。

　　大丫瑟縮著，激烈的反抗著我，“不能、不能讓人知道！不能！”

　　“別動！”

　　大丫被我喝住，愣愣的不再掙扎。

　　我擦掉她眼角的眼淚，輕聲說：“告訴老師，還有哪疼？”

　　她遲疑的伸出手，越來越往下，越來越往下。

　　我猛地攥住她的手，“停，跟老師回家。”

　　我不敢再讓她指下去，匆匆把她帶回了我住的地方。

　　然后一顆一顆解開她的扣子，看清了她隱藏在衣服下，傷痕累累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