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頭輕輕皺了起來。

李茲把奶茶把奶茶端了過去剩下的我就沒看了。

店里因為他們變得聒噪起來，空調吹著也吹不走難以言喻的躁意。

我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一道強烈的視線在我身上黏著，一回頭又什么都沒有。

好不容易捱到三個人走了，我目送三人的背影拿了塊抹布把桌子收拾了。

下午的天瞬息萬變，沒一會就下了大雨。李茲看出我有些心不在焉，“怎么了？不開心？”

我搖了搖頭，“沒有。”

就是看見沈硯有點煩，看見沈硯我總認為沈硯能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團糟。其實不是的，是我把我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團糟。

到了二十幾快畢業了也總是很茫然，不知道自己做什么，就想著離家遠遠的。我小時候總想著我媽對沈硯那么好是不是沈硯才是她親生的，后來我才知道，沈硯身體弱是因為早產。

而早產是因為我。

那時候都是住在一個院子里的，我因為貪玩把洗衣粉的水灑了出來，沈硯的媽媽沒注意一腳踩了上去。

我不太記得了，是別人說的。這像是一道無形又罪惡的枷鎖，一遍遍提醒著我，我必須的接受，我就是來還債的。

到了晚上打烊，果然下起了狂風暴雨。我在思考怎么回去時，　門口站了幾個流里流氣的人，看起來頗有流氓的氣質。

我說：“不好意思，打烊了。”

聞聲，他們打量了我一眼，笑道：“小妹妹，一起來玩啊。”

我皺了皺眉往后躲了躲，李茲上前攔住了。

“費哥，我們幾個還不夠？”

那個叫費哥的瞇了瞇眼，煙頭扔在了剛拖的地上，“多一個人又不多，少一個人也不少。”

我心里泛上惡心整個人有點顫栗，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了，費哥一把拽住了我，眼神有些玩味，“那么著急走干嘛？”

李茲剛伸出手想攔住他，費哥看了一眼他：“我記得，你還欠我錢吧，利息不用還了。”

聽完，我瞪大了眼睛回頭看了一眼李茲。

高利貸嗎？

李茲猶豫了，他看了我一眼表情有幾分松動之意。

我強忍著顫栗趁費哥不注意，一把掙脫了他的手把包扔在他的臉上，推開門跑了。

風鈴被搖得的震天響，我抽噎著跑的氣喘吁吁，慌亂之下一時不察，不知道拐進了哪里？

這時，李茲追了上來，他面露難色，帶著幾分懇求：“蘇佳，幫幫我。”

“我就是欠了點小錢，現在我已經在打工還他了，高利貸太厲害了利息太多了……幫幫我，好嗎？”

“不然，他們會砍斷我的手指的。沒什么別的，就是陪費哥喝點酒而已。還有，你不是喜歡我嗎？你喜歡我，你就應該…….”

我滿臉淚痕，大吼：“應該你媽！”

他究竟是怎么好意思說出這樣的話的？

我說完這句話，他臉色極為難看，說：“那就對不起了。”

眼看這著他一步步朝我逼近，我咽了一口口水，早知道不該激怒他的。

他一把拽住了我把我往外拖著，腦海里閃過什么東西，我身體發抖，卻拼命掙扎。

“李茲，你等等……”

話還沒說完，李茲向前一個趔趄摔倒在地，我回頭一看還沒來得及反應，沈硯一把拉著我的手往另一個方向跑。

“等他個頭。”

我看著他寬闊的背影安心了下來，才驚覺沈硯原來這么高了。

跑的太久了，我逐漸逐漸體力不支了起來，我氣喘道：“沈硯，慢……一點。”

沈硯停了下來，微微喘著粗氣，一把摟住我貼著小巷墻邊。洗衣柔順劑的香味鉆入鼻尖，我聽見了少年強有力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