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和以前夫人的身材簡直一模一樣，不會不合適的。”劉媽笑道。

　　似乎看出她的顧慮，劉媽安撫道：“夫人放心，每周二、四、六，先生都會去陪沈小姐，不在家。”

　　姜瑤松了口氣，沒有在意傭人提到沈小姐時，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一絲恍惚和同情。

　　劉媽又道：“已經讓廚房給小少爺做了吃的。”

　　“謝謝。”姜瑤握住她的手，她可以感覺得到，這個中年女人是真心關心她。

　　“夫人可以叫我劉媽。”劉媽笑道：“以前夫人也是我在照顧，我早就把她當女兒一樣看。您有什么事，隨時可以吩咐。”

　　“劉媽……我真的和那個莫青雪長得很像嗎？她和慕月笙到底……”她好奇問。

　　劉媽一愣，用力點頭，旋即又搖搖頭，嘆了口氣。

　　“夫人，這些事不是您該管，您和前夫人一點都不一樣。該把握的東西就該抓緊了。先生不是壞人，不會虧待你。”

　　劉媽拍了拍姜瑤的肩膀，麻利地收拾東西離開。

　　姜瑤換了衣服來到餐廳。兩個傭人圍著姜大寶套著近乎，哄他吃東西。

　　“小少爺，這是核桃粥，甜的。”

　　“小少爺真可愛。”

　　傭人七手八腳的，就給大寶圍上了印著卡通圖案的餐巾，笑容討好。

　　“來，小少爺喝粥。”一個傭人用小湯匙舀了一勺粥，要喂給大寶。

　　小家伙眉頭皺了皺，別過了臉。肉呼呼的小臉精致，雖然淡漠，卻還是可愛得不行。

　　小傭人一點也沒害怕，小湯匙直接到了姜大寶嘴邊，笑瞇瞇道：“快吃吧，小少爺。”

　　看著那滿是膠原蛋白的小臉，讓人有想親一口的沖動，忍不住湊近。

　　她一手端著粥碗，完全沒有察覺小人兒那雙小小年紀就漆黑如墨的眼瞳里，一閃而逝的煩躁和恐懼。

　　“別碰他！”姜瑤快步上前，卻已經晚了。

　　姜大寶伸手推開杵在眼前的手，跳下椅子，直接撞開傭人朝姜瑤跑去，一頭撞入她懷中。

　　傭人驚呼一聲，手中的碗被撞翻，熱粥倒在手臂上，瞬間紅了一片。

　　“對不起，對不起。”姜瑤連忙道歉。

　　姜大寶躲在姜瑤身后，抿唇低頭，渾身有種讓人無法親近的冷漠。

　　小傭人疼得小臉擰成一團，直接呆在當場。回過神來，聽到道歉聲，慌得連連搖頭，“夫人，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

　　她嚇得差點跪下，“求求你，不要開除我。我不是故意惹少爺生氣！”

　　沒有想到，看起來可愛軟萌的小少爺竟然這么大脾氣！她不過是喂了他不喜歡的東西，就要讓她被熱粥燙壞手。

　　另一個傭人也被嚇住，連聲求饒。

　　姜瑤怔在原地，她想解釋，兩個傭人卻依然一臉驚恐。她們甚至不敢看向姜大寶，好像他是多么嬌貴跋扈的小少爺，不把傭人當人看。

　　沒有不敬，那樣的驚恐卻讓姜瑤全身冰涼。

　　“不是這樣……”

　　“對不起，對不起……”

　　“她還受著傷，你趕緊帶她下去包扎一下吧。”最后，姜瑤只能頹然道。

　　兩個傭人像得到了特赦令，扶持著快速離場。

　　其他傭人也是噤若寒蟬。

　　姜瑤低頭去看姜大寶，抓著她衣擺的胖手輕輕顫抖，長長的睫毛下，眼神清澈見底，使得一絲驚惶清晰地被視線捕捉。

　　他根本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么。

　　姜瑤心中一痛，無力感再次襲遍全身。

　　“大寶。”

　　“媽咪。”唇無聲地動了動，有些遲疑和恐慌。

　　姜瑤閉了閉眼，手背擦掉眼角滲出的濕潤，才笑道：“沒事了大寶，我們回房間。”

　　慕月笙走得匆忙，沒有給安排房間。姜瑤把姜大寶抱入一間客房。

　　夜如期而至。

　　醫院里的消毒水味依然清冽刺鼻，充斥著每一寸空氣。VIP病房里安靜得一根針掉地上都能聽得見。

　　窗外冷月如鉤，潔白如雪的病床上躺著一個極其漂亮的女人。如墨黑發柔順地披散，如玉小臉上，睫毛黑亮，小巧挺翹的鼻子下，櫻花似的唇輕抿。

　　氣色好得不像一個常年臥床的女人。只是身姿如柳纖細瘦弱，看起來楚楚可憐。

　　一雙幽靜深邃的眸子靜靜看著病床上的人兒，順著視線往上，是一張俊朗卻陰沉的臉龐。

　　慕月笙輪廓分明的臉如籠云霧，偉岸身軀每邁出一步，空氣便封凍一寸。

　　“婷兒。”終于來到床前，男人呢喃著開口，磁性的嗓音流露的，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下一秒，又變得干澀沙啞許多，“抱歉，我沒找到莫青雪。不過有個女人很像她。”

　　腦海里浮現一張驚惶的臉龐，和一張巧笑嫣然的臉交替著，慕月笙眉心虬結。

　　到口的話堵在了嗓子眼，他竟不知和床上的她說什么好。

　　看著床上一動不動，恍如活尸的女人，陰郁一點點爬上男人臉龐。慕月笙冷厲的聲音開口，“你放心，找到莫青雪，我不會放過她！那個惡毒的女人會為傷了你，付出代價！”

　　轟。

　　暴雨和雷電突至，一道驚雷裹挾著閃電狠狠從不遠的云層劈下，照亮了大片夜空。

　　姜大寶蜷縮著的身子瑟瑟發抖，雙手不環胸，小臉完全沒入膝蓋。像只被驚嚇的小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