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總算過去，蘇棠的生活也逐漸歸于平靜。

　　她在附近的奶茶店找了份臨時工，她長得甜美性子又溫軟，引得不少小男生一天幾趟地往奶茶店跑，就為了能和她聊上幾句話。

　　這天恰逢大暑，天氣炎熱干燥。

　　蘇棠像往常一樣，從冰柜里取出新鮮的水果準備榨汁。

　　一個踩著高跟鞋，走路十分有節奏的女人在她面前站定，“一杯現榨檸檬汁少冰。”

　　“好的，請稍等。”

　　蘇棠抬頭，看見楚情那張臉時，臉上的微笑瞬間僵住。

　　手一松，檸檬掉落在地上咕嚕嚕滾了幾下。

　　楚情還活著！而且健健康康地出現在她面前！

　　這說明她最后的自殺并沒有起到任何效果，只不過是顧晏行眼中小丑一般的可笑把戲。

　　她用命換回來的尊嚴，此刻因楚情的出現，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碾碎，灰飛煙滅。

　　也不知道她的器官，楚情用的習不習慣呢？

　　蘇棠像離了水的魚，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右手擰著胸口的衣服，掙扎著想讓呼吸順暢一些。

　　她的臉瞬間變得蒼白，勉強沖面前人無力地微笑著。

　　楚情的眉頭急不可察地皺了皺，她沒有說什么，依舊用冷淡又矜貴地姿態望著她。

　　“不好意思，我手滑了。”

　　她取出另外兩顆檸檬，榨成汁后裝在杯子里遞給她。

　　楚情心里對這杯茶很是嫌棄，要不是因為一時心軟答應了別人，她壓根不會踏足這種看起來就不衛生的街邊奶茶店。

　　蘇棠看著楚情走到路邊，隨手把飲品丟進垃圾桶里，掏出一張濕巾，仔仔細細地擦著手，而后上了車。

　　車門短暫開合的間隙，露出車里坐著的小孩子的面孔，她抵著頭，伸手安撫著小孩的情緒。

　　估計是她的哪個親戚吧……

　　也是，若非小孩吵鬧，楚情怎么會來她口中這種“到處布滿細菌”的地方呢？

　　不過依她剛才的舉動來看，自己似乎也被她當成是會行走的細菌了。

　　蘇棠靠在桌子前，思緒紛紛擾擾，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沒想。

　　過了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慌忙蹲下身子，伸手去撈那顆滾到縫隙的檸檬。

　　蘇棠起身起猛了，眼前一白腿一軟，雙膝重重跪在地上，磕得膝蓋發紅。

　　在店內的老板娘聽到操作間嗶哩啪啦的動靜，慌慌張張趕過來，一眼就瞧見蘇棠扶著墻，想站又站不起來的可憐模樣。

　　“哎喲喂，你這是怎么了，怎么毛手毛腳的。”

　　老板娘慌著跑過來，伸出手臂就要攙著她到外面坐著歇一會兒。

　　蘇棠頭一歪，嗅到老板娘身份混雜體溫的洗發水味道，眼睛一濕默不作聲地啪嗒往下滴眼淚。

　　“哎喲，你怎么又哭了……哎，女孩子嬌氣，受了傷哭出來就好。”

　　受了傷，哭出來就好。

　　蘇棠腦子里反復咀嚼著這句話，越哭越兇。

　　她性子要強，上一世再怎么被顧晏行折磨，頂多冒出些生理眼淚，或者是像她臨死之前，帶有目的地哭。

　　像這樣純粹發泄感情地哭法，她差不多都快忘了。

　　蘇棠哭了很久，似是要把兩世的苦怨都哭出來。

　　老板娘七哄八哄，終于把蘇棠的情緒穩定了下來。

　　見她沒什么大事，老板娘簡單給她上了點藥，然后不容分說地把她塞進叫來的出粗車里，囑咐她在家好好休息。

　　目送出租車離開，老板娘換上制服接替蘇棠的工作坐著奶茶。

　　不多會兒，一個運動衫小男生跑過來，身邊還有一個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