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歌好奇道，“那二姐知道這座紫金殿原先的主人是誰嗎？”

姜晚榆望著屋檐上雕刻的那只瑞獸，緩緩說道，“是先帝的正宮明嘉皇后。相傳明嘉皇后是個颯爽明媚的女子，喜愛騎馬射箭，然而自嫁入皇室后就逐漸轉了性子，成了世人眼中端淑柔嘉的女則典范。唯一不變的是，明嘉皇后每年都會自請來行宮住上數月，后來先帝便為她在這里修建了一座紫金殿，史書記載，‘帝愛之，予以金屋獨寵。‘”

“可是這行宮和王宮看著也沒什么區別啊，明嘉皇后為什么這么喜歡來這里呢，把紫金殿修建在王宮里豈不是更方便？”姜晚歌不明的說道。

“皇爺爺與明嘉皇后伉儷情深，他們少年相識之地便是這里，所以后來才會將紫金殿建在此處。”一道低沉的聲音接過。

姜晚歌看到來人，馬上拉了拉姜晚榆的衣袖，隨即欠身道，“太子殿下，裴將軍。”

楚桓見姜晚榆分毫未動，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高處的那只瑞獸，負手而立。

姜晚榆移開了目光，不以為然道，“若真是伉儷情深，又怎么會一連數月都要獨自搬來住下，這宮殿是富麗輝煌，可卻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楚桓帶著探究的意味注視著她，“這段受萬人景仰的佳話，似乎并沒有讓你為之所動。”

“她的確是垂范天下的好皇后，可卻也失去了她本來的樣子。生性自由，卻要被重重枷鎖禁錮，不能行差踏錯一步，明明渴望愛情，卻注定不可能得到夫君完整的寵愛。連同那份年少情真，最終都要靠在故地重游中一遍遍的去記憶。”姜晚榆抬頭看向他，“難道這些也值得我為之感動嗎？”

“或許你說的對，明嘉皇后的確失去了很多她在意的東西，可盡管知曉前路如何，她還是選擇陪在了皇爺爺身邊。 ”

“這也是我最可憐她的地方。”姜晚榆笑了起來，可眼底確實一片空寂，“既然選擇入了宮，就該知道她眼前的丈夫是掌控天下的君王，君心是這世上最不可揣摩的東西，她卻想要試圖去掌握它、感化它。”

楚桓猶豫了片刻，說道，“也并非所有的帝王都如你想的那般，先祖始皇帝不也為了淑貞皇后空置了后宮，彼此相守了一世。”

“圣人言，打江山容易而守江山卻難之又難，如今朝野的局勢與當年始祖爺開辟江山之時不可同日而語，太子殿下就真能排拒萬難獨獨為一人空置整個后宮嗎？”

“若是真心所愛一人，本宮自然可以為她遣散東宮所有姬妾。”

姜晚榆倒沒想到他會回答的如此爽快，“那來日若殿下做了皇帝呢，前朝后宮勢必相連，殿下那時還能仍然堅持現在的初心嗎？”

楚桓望著她的雙眸，沉默了良久，“或許，她能夠體諒本宮的難處。”

姜晚榆微微一笑，似乎早已料到了他心中所想，“那就恭祝殿下早日尋得心中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