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笙早在他靠過來的瞬間就挺直脊背，緊緊靠著座椅，不著痕跡地盡量拉開兩人的距離。

即便如此，有一瞬間，兩人的呼吸幾乎交纏在一起，聞笙下意識屏息，很快，陸衍坐直身體，發動車子，像是什么事都沒發生過。

聞笙暗暗松了一口氣，接著開口：“謝謝陸先生，麻煩您了。”

陸衍淡淡開口：“我正好出去辦事，順路。”

聞笙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看著前方。

沒再說話。

陸衍顯然也沒有要和她聊天的意思。

一路無語。

不知道陸衍什么感覺，但聞笙覺得自己要尷尬死了。

Perfect工作室離別墅區不算遠，開車半個小時就到了。陸衍開了轉向燈準備靠邊停車的時候，聞笙就趕緊提前把安全帶摁開了。

她垂著眸子沒看陸衍，微微頷首：“謝謝陸先生了，再見。”

說完，她就準備下車。

陸衍突然開口：“狂犬病沒藥治，還記得嗎？”

聞笙下意識去看他的臉，陸衍臉上一如既往地帶著冷漠和羈傲，五官俊美也緩和不了他身上的戾氣。

昨天的事，他知道了。

聞笙深吸一口氣才說：“陸先生，我是成年人，我有分辨是非善惡的能力。”

“你帶著半殘的手跟我說這句話，不覺得特別沒有說服力嗎？”

聞笙勉力壓下心底的煩躁：“受傷只是意外。”

陸衍啪一聲打開打火機點了一支煙：“聞醫生遇到意外的幾率也太高了點吧？”

聞笙知道他的意思，無外乎是說上次在酒店走廊上的事情。

聞笙直接說：“如果我說，這是沾了陸先生的光呢？”

話一出口，聞笙就后悔了。

錢江月讓她抱緊陸衍的大腿，她雖然沒有準備這么做，但至少，她不想和陸衍撕破臉。

陸衍朝她看過來。

聞笙只好說：“我沒有別的意思，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我自認倒霉。”

陸衍說：“聞醫生看起來不像是那么輕易就妥協的人。”

“生活所迫，也是沒辦法的事。”聞笙說完，也看陸衍，目光澄澈：“我和陸先生什么關系，我們兩人心知肚明。楚楚的治療結束之后，我也不可能再和陸先生有什么交集。這份工作是我爭取來的，接受這份高薪的同時，就要承擔高薪帶來的風險，這個道理我是明白的。”

陸衍有幾秒鐘沒有說話。

就在聞笙準備下車的時候，陸衍說：“聞醫生這是明里暗里提醒我，別對你抱有其他的心思？”

聞笙的確有這個意思，但她說得隱晦。陸衍能聽明白最好，聽不明白她也不強求，自己這邊守好底線就行。

可誰知道，陸衍會這么直白，把她的意思赤裸裸明說了出來。

聞笙剛想開口，陸衍又說：“是我在聞醫生眼里就是饑不擇食的形象還是聞醫生過于自戀了？如果你擔心的是這件事，那聞醫生大可把心放在肚子里，你這樣的，我還真看不上。”

他話說得越難聽，聞笙聽了越放心：“小人物眼光見識都淺薄，陸先生您別跟我一般見識。”

“那你要這么說，我該擔心的是我自己吧？”陸衍把手伸出車外，撣了撣煙灰：“畢竟，往淺薄了說，不管是看錢還是看臉，我都挺占優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