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哪有別人，他明顯是懷疑聞笙。

聞笙面不改色地撒謊：“踢你？沒有啊。陸先生為什么這樣問？”

陸衍居高臨下看著她的眼睛，她漆黑的眸子像是浸在水銀里的黑寶石，黑白分明又澄澈純粹，看得他心跳都好像漏了一拍。

他伸手：“沒事，把楚楚給我吧。”

聞笙抱著也的確不得勁兒，她自己不舒服，也擔心楚楚不舒服：“那你輕一點，別吵醒她。”

陸衍在床邊坐下，又靠近了一些，她身上絲絲縷縷的清淡香氣又一次飄進他的鼻端。

真特么好聞。

陸衍喉結動了動，小心翼翼把楚楚接了過來。

聞笙這才發現，自己半邊身子不光麻了，還又酸又痛，右手又用不上力，導致她現在靠在床頭，想起都起不來。

陸衍輕聲說：“不起來？”

聞笙說：“麻了，動不了。”

陸衍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就笑了。

聞笙還是第一次看見他笑。

五官俊朗，高鼻深目，眉眼銳利的男人，笑起來竟然特別的陽光溫暖，和他之前的形象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

聞笙慢慢抬了抬胳膊，等那股酸麻勁兒過去，又捶了捶毫無知覺的腿。

陸衍說：“多躺一會兒，不急。”

聞笙嗯了一聲，又等了幾分鐘，才敢下床。

陸衍問：“要一直抱著她嗎？”

聞笙說：“可以慢慢放床上，但要有人在旁邊陪著。”

陸衍依言照做，把楚楚放在了床上，他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

聞笙問：“楚楚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陸衍說：“你坐著吧，她這樣，我也不放心讓你走。”

聞笙也在椅子上坐了。

陸衍說：“是我疏忽了，帶了個陌生人回來，嚇到她了。”

聞笙瞬間想到昨天那個坐在陸衍副駕駛的美女，但美女是昨天來的，楚楚今天犯病，要么是陌生人另有其人，要么是美女在這里過夜了，今天才和楚楚碰上。

聞笙小聲說：“楚楚現在情況特殊，有些事情我之前也特意寫了注意事項交給了瑞叔，不管是怎么刺激了她，對孩子來說，之前的好轉可能都會功虧一簣。”

陸衍沒說話。

聞笙繼續說：“能看出來，您很愛楚楚，那能拜托您，在楚楚身上多花幾分心思嗎？像楚楚這種情況，是完全有可能痊愈的。可如果家長不上心，孩子的病情不容易好轉，以后說不定會影響智力，而且極大可能會出現傷人或者自傷的現象。”

陸衍依舊保持沉默。

聞笙該說的都說了，也沒準備再多嘴。對她來說，這是一份工作，盡職盡責就夠了，再多說，就僭越了。

但她的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地落在陸衍手腕上。

之前她的心思都放在楚楚身上，現在放松下來，就想到當時陸衍手腕上出了不少血，可見，楚楚咬得不輕。

聞笙起身，悄悄往門外走。

陸衍抬眸看她，依舊沒出聲。

沒一會兒，瑞叔提著藥箱進來，聞笙在后面跟著。

瑞叔小聲說：“二少，您受傷了？”

陸衍說：“沒事。”

聞笙說：“我看著，陸先生去包扎一下吧，至少，也消消毒。”

陸衍起身，瑞叔隨即跟著走了出去。

出了門，陸衍說：“把房間監控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