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火案現場出現了我的名字。

留下名字的是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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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情況下，學校內部出現糾紛最多提交給轄區的派出所，但是這次，報警電話直接打到市刑警隊刑偵科。

教務老師指名道姓，找叫喻言的警察，口字旁的喻。

立刻來崇明高中，請務必不要開警車。

我趕到時已經是傍晚六點，按教務老師的指示開車經過成蔭的梧桐樹，三兩大理石雕像，簇新氣派的教學樓，最終來到一處倉庫。

老師正等在門口：“喻警官！”

我下車，打量四周。

“現場就是這里？”

這個地方處于一座小山丘之后，位置偏僻，已經廢棄了很多年。

這種程度的失火多半只是學生的惡作劇，至于報警嗎？

雖然我沒說話，但表情多半有些不耐煩。

教務老師連忙說：“您先進去吧，進去您就知道了。在最里面。”

她挪開門口的阻擋牌，用鑰匙開門。

刺鼻的煙味之中，紛紛揚揚的粉塵被白熾燈照亮。

火已經被撲滅了，看樣子燃燒范圍并不大。

然而，看到起火點的瞬間，我就明白了為什么教務老師非要把電話打到刑偵科。

因為失火而坍塌的體操軟墊上附著著大片褐色的血跡，像枯萎的花朵。

這個出血量，如果都屬于同一個受害人，粗略估計已經達到致死量了。

“還有這個紙條，就放在門口。”

老師說著掏出紙條。

淡藍色的紙上，仿宋體字體打印出“市局刑偵科喻言警官”的字樣。

搭檔老張帶著鑒定科隊員很快趕到。

教務老師問：“那個，能知道這些血跡是哪個學生的嗎？”

老張邊采集物證邊點頭。

“那要多少時間？”

“那得看系統。快的話今天晚上，慢的話一兩天。”

老師有點猶豫：“可以今晚就知道嗎？”

“讓喻隊打報告加急的話……”老張看了看我。

我瞇了瞇眼：“老師，雖然這是發生在學校里的事件，但是如果涉及到人員傷亡，隱瞞線索的后果不用我說了吧。如果有隱情，希望你現在告訴我。”

教務老師有些慌亂地看看我又看看老張，終于在我們的目光下坦白。

高三一班有個女學生三天沒來上課了，叫沈一半。

學校還沒告訴學生家長，看到倉庫里的血跡才開始緊張。

臨走前老師還千叮萬囑，如果真是沈同學的血跡，先告訴學校，千萬不要先立案。說什么快高考了免得影響學生，直到我跟老張點頭才罷休。

一出校門老張就罵：“什么狗屁貴族學校，人命還不如臉面。”

夕陽照在崇明高中氣派的校門上，建校人的題字高懸。

礪心，明己，守誠，革新。

“不管學校什么態度，我們都要找出真相。”我說。

可能是憤怒的作用，鑒定科當晚就出了結果。

血液匹配的結果并不是沈一半，而是另一位叫游弋的十六歲女孩。

這個游弋也是崇明高中的學生。

可她已經登記死亡，登記時間為去年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