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自打那日之后，明柔見了我都繞地兒走，偶爾撞上我的眼神，也連忙避開。

秦習想把人送走，被我攔住了。

他越發覺得我大度，晚間更是纏綿。

事后，他摟著我，眼底夾雜著我讀不懂的情緒，“娘子，我怎么覺著你同以前不一樣了。”

“哪里不一樣？”我問。

“嗯……娘子似乎更溫柔了，也更粘著為夫了。”他想了想道。

“這樣不好么？”

“好。”

聽見他的回答，我面帶笑容，抬起頭去看他，“我只是覺著，夫君這般好，卻是我一個人的，我自是要珍惜。”

秦習生的人高馬大，相貌說不上清雋秀氣，有幾分糙漢子的俊美。

大抵是極少聽見這樣的夸贊，紅了臉，摟著我的手又緊了幾分。

我垂下眸笑。

直到睡意朦朧時，隱約聽見男人輕嘆了口氣。

8

因著秦習剛剛打完勝戰回來，特意和朝廷告了幾日的假，留在府里。

這些日子婆母那邊知曉了是我主動讓人留在家里的，私底下同我說了好幾回，想將人送走，但見我冥頑不靈，只好叫底下的丫鬟婆子多盯著些。

其實婆母不用提，也有的人是把明柔這位新進府的陌生姑娘的一舉一動匯報給我。

畢竟秦習的態度顯而易見。

“夫人，今兒青宛院當值的碧葉說那位明姑娘總在府里亂走，分明就是存了勾引將軍的心思！”一日午后，春桃從外進來，面帶不忿。

聞言，我從案桌上抬起頭來，放下手中狼毫，掃了眼方才練好的字，將宣紙拿起來，“走，去瞧瞧將軍。”

春桃：“是。”

前院的書房外。

穿過長廊，遠遠便見一道纖細的身影鬼鬼祟祟的貓在柱子后面，朝著書房內探頭探腦。

春桃跟在我身側，見狀，面上的鄙夷幾乎掩飾不住，忍不住呸了聲，對我道，“夫人，這明姑娘也忒不要臉面了些，不過是將軍不知從哪里撿回來的孤女，也妄想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

我目光直直落在那猶疑不定的女子，眼底無波無瀾。

旁人都以為她想爭寵求個名分，但我知道，她并非為了秦習而來。

可我又怎么會為她解釋呢？

不等我走出去，便見站在那原本還有些猶豫的女子似是下定了決心，大步上前，敲了敲門，女子嬌俏的聲音傳過來，“秦將軍！”

見狀，站在我旁邊的春桃不淡定了，連連扯我的衣裳，急了，“好一個賤蹄子，夫人，我們也去！”

我頷首，但不等我抬腳，就見那扇門開了，男人從里面走出來，我腳步定住，拉住春桃。

春桃不解的看向我，但我沒有解釋，目光落向那邊。

明柔生的柔弱嬌小，站在身長八尺的秦習面前，越發顯得纖弱。

換了旁人自是要憐惜幾分。

但秦習素來沒有這種觀念的，禮貌但疏離的聲音傳來，“明姑娘可有何事？在府中居住的可習慣？”

春桃扯了下我的衣袖。

明柔：“習慣的，將軍大恩，民女沒齒難忘。”

“倒也不必，你要謝就謝夫人去，若非她，你如今怕是也不能留在府里。”秦習耿直的說完，作勢便往書房走。

聽得這話，春桃沒了動靜，我唇邊彎起一抹笑來。

在不熟悉的人面前，秦習一貫直言直語。

見明柔愣愣的站在那里，我原以為她會放棄，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只停頓了一下，忽的道，“將軍，您知道五公主么？”

五公主……

我目光一凝，心不由得提起，一瞬不瞬的盯著那停住腳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