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是一點面子不給我留啊。”沈若清笑著，腳尖抵在地上亂七八糟的禮物上。

我冷冷地回視他，“你送的每一樣東西都讓我惡心。”

一瞬間。

大手就糾住了我的脖頸，幾乎令我喘不過氣來。

沈若清溫和又殘忍地笑著，“我送的東西，你永遠只能喜歡，懂嗎？”

1

我沖到廁所里上吐下瀉。

沈若清走后，別墅里的婆子逼我吃掉沈若清給我做的飯，滿滿一桌。

我望向鏡子里的自己：滿臉紅痕，手上脖子上都是掙扎出來的青紫。

我低下頭，輕笑了聲。

蘇千千，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你又有什么可不甘心的呢？

……

別人寒窗苦讀為了一個好前程，而我為了沈若清。

當我站在沈若清的學校面前的那一刻，我差點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我站定，深深望著這所大學學府，由額間的發撒下 ，只留了一個脆弱惹人憐惜的側臉。

我在等。

這個時分學校里的學生已經走散了七七八八，只留了一些打球的男生。

沈若清那一群人走出來時，我的眼淚剛好就這么滑下臉頰，伴著秋風獵獵。

“學妹？”

一名男生小跑過來，好不訝異，“你這是干嘛呀？”他手忙腳亂地抽出紙巾幫我擦掉淚水。

“考上了不是應該高興嘛!哭什么呀，你來了也不跟我說說，我肯定帶你到處吃好喝好!”

我擦擦淚水，“沒有啦東哥，我就是有感而發。”

這時身后傳來一陣口哨聲。

“可以呀東子，背著我們偷交女朋友呢？”

“哪來的漂亮妹妹，也不介紹介紹？”

我慌亂地看下他們，手足無措地要解釋，“沒有啦，我不是……”

陳東把我拉到身后笑罵他們別起哄時，我趁機偷偷瞄一眼沈若清。

他一句話也沒說，卻和他們一起笑著看著我們。

對視之際，我看到他眼里帶著興味。

收回眼，陳東剛好笑著看我，“千千，我送你回去吧？你現在是住哪？”

“好呀……但是，東哥，你今晚不是有事嗎？就是阿姨那邊……”

“啊，”陳東一把拍向腦門，“你不說我還給忘了!我現在得立刻趕過去了，不過沒事，我讓我兄弟送你，你現在住哪？”

“北辰西路。”

“北辰西路？呀，我沈哥跟你同路啊!”他回頭錘了沈若清一下，“麻煩兄弟了。”

“小事。”沈若清回他，轉頭再看我時，眼里帶著更濃厚的興味。

2

最新款的勞斯倫斯。

我坐上副駕時，沈若清突然向我湊近，我心跳加快，剛想做什么反應時，他已經低頭幫我系好了安全帶。

沈若清可不是什么好人，他這一套動作，千錘百煉。

男人身上若有若無的薄荷香水圈著我，而他帶著點危險意味的聲音也在這時響起。

“千千同學，我們是不是見過？”

不曾想他會問上這一句，我強裝鎮定。

在他的眼神慢慢轉到我臉上時，我笑著說，“是嗎？可能是學長對我一見如故了吧。”

那人低笑了下，突然發動引擎。

我驚呼了聲。

“你看起來，好像很緊張？”

我冷靜下來，“學長，我從來沒有和男生這么近過誒。”

他饒有興味地撇了我一眼，“你跟東子那小子沒關系？”

終于問到了。

“東哥……我只是把他當哥哥。”

沈若清意味不明地笑了兩聲。

北辰西路離學校很遠，我裝作無意地跟他搭話，“學長，你有女朋友了嗎？”

“嗯？你很好奇？”

“就是在想，如果是學長的女朋友，那一定很幸福吧，畢竟學長長那么好看。”

駕駛座上的人嗤笑了下，移開話頭。

“你酒店到了，需要我送你上去？”

怎么能不需要呢？這幾年來，沈若清的喜好和所有活動，我時時刻刻記得清清楚楚。

要想接近他。

就要先變成他喜歡的模樣，他的喜好都契合的人。

我溫溫柔柔應了聲好，沈若清已經長腿邁下了車門。

沈若清一直漫不經心地，而在走過最后的樓梯拐角時，我上前，抱住了他。

“沈學長，我不想一個人住。”

壓抑住了，心底的惡心。

沈若清不跟我繞，他把我按在墻上，逼近了我，“所以？要我留下來陪你？”

“如果可以……”

“我承認，你是我會喜歡的那一款。”

“但一上來就投懷送抱，就有點掉價了吧。”

他輕蔑地俯視我，“我怕臟。”

他揚身離開時，我叫住了他，“沈學長，我只是一見鐘情而已，我不懂，勇敢追愛能有什么錯呢？”

我咬著下嘴唇，一副倔強的模樣。

他朝我看了一眼，又漫不經心地朝我走回來。

食指摩挲著我的下巴，很快，我又被他抵回墻上。

“勇敢追愛就是隨便獻出貞操？”

“可是，”我睜著無辜的眼睛問他，“酒店太貴了，我住不起，我只是想問問沈學長能不能收留我而已。”

“……”

3

搬完行李后，沈若清額角出了細細的汗。

他臉色始終不太好。

“怎么不去找你的好哥哥？嗯？”

我咬著奶茶，“東子哥他家不方便。”

“哦，”他冷笑，“那就是個男人家里，都可以隨便留宿了。”

我噎住。

“抱我，對我一見鐘情，不會都是你這小討厭鬼為了被收留編出的話術吧？”

“沈學長也說了會喜歡我這一款啊。”我笑得眉眼彎彎。

沈若清臉色更黑了。

“而且，”吸管已經被我咬出了細細的痕，“目前為止，除了東哥，這個城市我認識的人就只有沈學長了呀。”

男人在前面搬著東西，聞言斜睨了我一眼，冷笑，“裝什么？你要上男人家住還有誰不肯？”

“比如沈學長嗎？”我笑咪咪的。

剛進電梯。

他把東西一卸，冷冷道，“是，今天哥給你上一課。”

我驚呼一聲，沈若清已經把我摁在墻上，帶滿侵略意的吻朝我襲來。

電梯上得很快，沈若清掐著我的腰間，摁在了關門的鍵上。

我的初吻，就這樣，長達三分鐘。

他利索的退開去，已經搬走東西出去了。

我舔著嘴唇隨他進了門，一邊夸他，“沈學長吻技不錯嘛。”

“你也知道吻技？”

他換了上衣，倚在門框口看我，冷冷地看著我，“你做的跟出來賣有什么區別？”

混蛋。

說話真不客氣。

我迎合他，“沈學長不就喜歡這樣的么？”

他低笑兩聲，“酒店都住不起還挑北辰西路下手。住我這可以，”他環上我的腰際。

“我允許你做我的情人，不缺你一個。”

“情人？之一？”

“是，”他舔舔唇，“我說了，你很對我胃口。”

“禽shòu。”我沒給他眼神，轉頭進了客房。

4

陳東突然給我打的電話讓我無比慌張。

“千千……”電話那頭的聲音如此黯然，“若清跟我說，昨晚你對他投懷送抱。”

“你知道!我是信你的，你跟我說，是不是他逼你做什么了？”

我慌張。

是因為，沈若清前腳要我做他情人，后腳就告訴了陳東!

怎么可能？他明明對我有興趣，怎么可能后腳就揭我的底？

我不會看錯的，送上門的獵物，他怎么可能不玩呢？

我冷靜下來，大概是我沉默時間有點長，陳東又開口了。

“千千？你在哭嗎？你別哭啊……靠，我這個混蛋，居然把你惹哭了!你聽我說，我沒有不信你的意思，只要你解釋，我就信。”

……什么品種的被別人賣了還幫別人數錢的傻子？

我不再慌張。

而是順水推舟地啜泣兩聲，“東哥，沈學長他沒有逼我，是我。”

“我跟他表白了。”

“可能他不喜歡我吧，才說我投懷送抱的。”

“不過沒關系，被拒絕了也沒關系，我第一次喜歡別人，可能是太急了吧。”

電話那頭沒了聲音。

許久，陳東才笑一聲，“誒我懂我懂。”

“失戀嘛，哥也失戀了，同是天涯淪落人，走，哥請你喝酒。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千千你……別太難過啊。”

我心里有點復雜。

開門，進客廳。

沈若清果然靠在沙發上笑意盈盈地看著我。

“surprise。”他說，“今天的禮物。”

“想做我情人的女人，從這里可以排到法國。你不會已經自己的勾引很輕易吧？”

我冷冷看著他。

他笑得更愉悅，“想留在我這可以，那你得證明你自己，比如說，你知道我喜歡哪種——外表清純，內心不老實的表面乖乖女。”

變態。

我打開冰箱熟練地挑了一個他常喝的牌子，戲言道，“沈大少乖乖女玩膩了？”

他顯然帶著興奮，“你不喜歡嗎？知道左誼嗎？我想要你去引誘他。”

“他肯定會對你感興趣。”

我僵在原地，不好的預感充斥了滿心。

果然，他篤定又輕蔑地看著我，“蘇千千？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我對你有印象，不過你想做什么我不想知道。”

“要是你討好我，想要什么，爺賜你。”

5

我沒有全盤皆輸。

沈若清只是記得自己見過我而已。

而且……

我撥了電話給左誼。

“我們可能需要演場戲。”

沈若清除了學業和玩，還在學習接班人該有的素養，最重要的是要談好幾個夠硬的項目，那是他進入沈氏成為接班人的條件。

我洗了澡，滿身溫溫熱熱的，從背后環住他的腰。

他伸手按住我的手，聲音低啞，“晚點。”

我不聽，軟著身子塌在他身上，若有若無地將微濕的發摩挲他的胸膛。

他一翻身便抬起我的下巴，我被迫抬頭仰視他。

他即刻把我壓下。

“……小狐貍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