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些日子下來，卻屢屢想起沈昭。

“殿下，江氏雇了血影門的人，據說…買沈昭小姐的命。”

莫言的聲音壓得極低，蕭景珩手中的朱筆卻連停頓都沒有，繼續在奏折上批注。

窗外秋雨淅瀝，襯得書房更加寂靜。

“什么時候動手？”

“明日未時，沈大小姐去慈云寺上香的路上。”

蕭景珩放下筆，指尖在案幾上輕叩三下。

血影門是江湖上專接臟活的殺手組織，江氏這次是鐵了心要沈昭的命。

他本該直接派人剿了這伙刺客，但一個念頭突然閃過。

他想看看沈昭面對真正的殺手會有什么反應。

或者說，他想讓沈昭主動低頭。

“派十二衛暗中跟著，非生死關頭不必出手。”

他頓了頓，“特別是...看她用什么武器自衛。”

莫言領命退下。

蕭景珩走到窗前，雨絲飄進來打濕了他的衣袖。

他想起多日前在沈昭書房“偶遇”時，她正在翻閱一本《南疆草木志》，見他來了慌忙合上。

可那書頁間露出的分明是暗器圖紙的一角。

次日，蕭景珩換了身普通商賈的裝扮，早早等在慈云寺必經之路的茶樓上。

未時剛過，沈府的馬車果然出現在街角，前后只跟著兩個小廝和一個丫鬟，護衛松懈得不像話。

“來了。”莫言低聲道。

蕭景珩瞇起眼睛。

幾乎同時，三個挑著柴擔的農夫突然扔下擔子，從柴堆中抽出明晃晃的刀劍撲向馬車。

“再等等。”他按住莫言的手。

馬車簾子猛地掀起，沈昭驚慌失措的臉一閃而過。

在第一把刀即將刺入車廂的瞬間，她突然一個側翻從另一邊車窗躍出，落地姿勢干凈利落，哪有半點閨閣千金的嬌弱？

殺手們顯然也愣住了，但很快分成兩路包抄。

沈昭退到墻邊，手摸向腰間。

蕭景珩屏住呼吸，卻見她只是掏出一個香囊扔向最近的那個殺手。

“砰”的一聲，香囊炸開一團白霧。

殺手慘叫倒地，捂著眼睛打滾。

另外兩人見狀更加兇狠地撲來，沈昭袖中寒光一閃。

“救人！”

蕭景珩一聲令下，早已埋伏的十二衛立刻殺出。

他自己則從茶樓一躍而下，長劍如虹，直接刺穿了一個殺手的咽喉。

另一個被十二衛亂刀砍死，最先倒下的那個則咬毒自盡了。

“殿下？”沈昭臉色蒼白地靠在墻邊，袖口已經被割破，露出里面一小截短刀。

蕭景珩裝作扶她，一把扣住她手腕。

袖中藏著的精巧機關赫然是謝家獨有的暗器。

“沒事了。”

他脫下外袍裹住沈昭顫抖的肩膀，感覺她手心冰涼。

這不是偽裝，她是真的害怕了，卻依然能在生死關頭準確反擊。

蕭景珩只覺心口一陣疼痛，一股后怕涌上心頭。

回府的馬車上，沈昭一直緊攥著衣角。

蕭景珩注意到她左手無名指有一道新傷，像是被利刃所劃。

“江氏做的？”他故意問。

沈昭搖搖頭，勉強一笑：“自己不小心。”

她頓了頓，“多謝殿下相救。”

蕭景珩沒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