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回回削了五個蘋果，他都只是吃了一口。

　　尋歌削平果削得胳膊都酸了。

　　也許是他覺得整蠱得心里滿意了，不再讓她削平果，淡淡說，“他對你說了什么？”

　　他在動手術，尋歌絕不可能是會主動離開他的人，想必是陸金森把尋歌叫過去說了些什么。陸金森得了肺癌，是他始料未及的事，只是他對這個父親……的印象，早在很多年前母親被柴念母子害死的時候就已經消逝了。

　　尋歌目光渙散了半秒，才說，“沒什么。”

　　尋歌是陸之南見過最不會說謊的人，她只要一說謊，說話猶猶豫豫，完全是剛做完虧心事的樣子。

　　見她執意不肯說，他不滿她的不乖順，“剝橘子，我想吃橘子。”

　　她馬上應下，“好好……”

　　剝了一個，他嘗了，聲色不悅，“不甜，換一個。”

　　她又聽話地重剝了一個。

　　他嘗了，輕擰眉，“不好吃，換一個。”

　　……

　　一剝又是第五個，他就著她的手吃遞過來的橘子，也不知有意無意，咬到她的指尖。

　　輕輕一下，癢癢的，好似是被蚊子叮了一口。

　　他一本正經地吃了那一瓣橙子，道，“挺甜。”

　　許是因為心里舒坦了，他又淡淡問，“他對你說了什么？”

　　尋歌立時背脊又是狠狠一僵，知道逃不過，訥訥地說，“就是報紙上的事情，問我是不是真的。”

　　陸之南沒等她話落，輕輕嗤笑地打斷她，“不安分。”

　　若是真想知道是不是真的，陸金森大可以自己找人查，何必大費周章問。

　　尋歌默不作聲。她明白過來，方才削蘋果剝桔子，不過都是他的懲罰。

　　懲罰她的不聽話。

　　饒是他不愛，他也要馴養她，要她乖順聽話。

　　“他不讓你說？”他準確地判斷。

　　尋歌輕輕“嗯”了一聲。

　　門被敲了兩聲，而后金室長拿著兩份盒飯進來，躬身道，“社長。”

　　金室長將盒飯放好，陸之南道，“好了，你去公司吧。”

　　又是輕輕的關門聲。

　　尋歌打量了陸之南，發現他安坐如山，她試探性地詢問，“之南？”

　　她小心翼翼讓陸之南覺得尋歌還是往常怕他的尋歌，沉郁的音色抹上一點輕松，“夾菜，我餓了。”

　　陸之南并不多話，和尋歌也很少說話，今日話又多了，尋歌想起一個月前的陸之南，心重重一跌。

　　他是不是又有其他的打算了？

　　用她的孩子來報復秦久，還是其他的。

　　他的溫柔就是一場鋪天蓋地的陷阱。

　　尋歌腦海里閃過逃跑兩個字，又飛快地搖搖頭，開始替陸之南布菜。

　　陸之南接過她遞來的飯盒，隨意吃了口米飯，丟給她，“難吃，你吃吧。”

　　尋歌聞言，想勸他，“之南，不吃對身體不好。”

　　陸之南似乎已經不耐煩，重新拿過錄音筆開始聽金室長錄下的文件。

　　尋歌剛好今天打從醒來就沒吃過東西，一口一口吃起來。

　　許是飯菜是陸之南找人買回來的，也可能是陸之南吃過幾口的緣故，她覺得這飯菜味道很不錯。

　　飯畢。

　　尋歌正在收拾碗筷，門口有激烈的吵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