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敏感的時間，以林之遙的腦子……是絕對不可能想到的。

她背后絕對有高人指點。

　　我抬眸瞪著莫恒遠——不會是他，這時候扯出我們離婚的事情除了讓他爺爺罵他罵的更狠一點，沒有其他的好處，那么會是誰呢？

這時病房里傳來莫老爺子中氣十足的聲音，“小橙來了嗎？進來!”

　　推門進去，外公對我招手，他們看起來聊的還算愉快。

刻意躲開江清寰的視線，我直接望向莫老爺子，“爺爺，謝謝您來看我外公。”

　　莫老爺子先是嘆了一口氣，接著揮了揮手，“應該的，我跟你外公幾十年的交情，再說，我這把老骨頭沒有照顧好你，今天是特地來負荊請罪的！阿遠和……那個女人的事，我都知道了，小橙，是我們莫家對不起你。”

　　這話如果是周少梅說，我肯定受的心安理得，當然，她也不可能承認她兒子有錯。不過這話從莫老爺子嘴里說出來，分量就有些重了。

　　“爺爺您可千萬別這么說……”我連忙道，“我也有錯。”

　　背后有人輕嗤了一聲。

　　我握了握拳頭，強忍著沒有回頭。

　　這時莫老爺子又開口，“阿遠做出這種禽shòu不如的事情，小橙你打他罵他都是應該的，但是，孩子是無辜的……”

　　我愣了一下，孩子是當然是無辜的，但是……

我很快回過味來。

剛才江清寰那聲笑，應該是嘲笑吧，嘲笑我的愚蠢和天真。

　　莫老爺子今天來，負荊請罪是假，為莫恒遠開脫才是真的吧，畢竟林之遙名義上也是宋家的人，假如他們想要孩子，勢必也要接受林之遙。那么，我就無關緊要了……

虧我一直像敬重我外公一樣敬重他，今天我才知道，原來人心真是薄如紙……

　　我思考的間隙莫老爺子又說了很多，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他們莫家承認對不起我，我有氣盡可以去找莫恒遠撒，不出人命的基礎上，打他罵他都行。

但是……生意歸生意，人情歸人情。他現在急流勇退，不再管莫家生意上的事，所以我們家生意上的難處他管不了。

　　我下意識的去看江清寰，他也正看著我，目光玩味，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我想跟莫恒遠復婚這條路，行不通！

　　一定是他！

　　我恨的咬牙切齒，但我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送走了莫家那群混蛋，我在外公床前坐下來，陪他說了一會兒話。

　　昨天宋雅然特地囑咐過，公司的事情一個字也不許對外公說，今天莫老爺子說了一大堆，話沒說透，但我擔心他會多想便一直寬他的心。

　　我的小心思最終還是沒有瞞過外公，他嘆息了一聲，“小橙，你不用刻意寬我的心。外公老了，但是沒有糊涂。當初你媽讓你嫁給莫恒遠，都是為了我們宋家，她脾氣不好，你要多體諒她。其實她是愛你的，只是……你姐姐……要是以薇還在……”

　　要是以薇還在……

　　腦子里突然響起宋雅然說的話，她說，一個自由的婚姻和病房里你的外公，你自己選吧……

　　我很想知道，如果宋以薇還在，她又會如何選擇？

　　沒有人知道，這輩子我多想成為宋以薇，哪怕是就此死去。

　　可惜，我只是宋以橙。

　　從醫院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號碼撥出去，響了很久才有人接聽。對方應該在車上，我聽見有呼嘯的風聲灌進聽筒里。

　　“喂？”對方帶著磁性的聲音傳過來。

　　深吸一口氣，我才出聲，“昨天你的條件，還算不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