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蕭景珩收到了沈昭來信，信中讓他在朝堂上大力反對。

“商戶之女豈能配宗室？侯府這是要自降門楣么？”

蕭景珩的聲音在金鑾殿上不輕不重地響起，滿朝文武瞬間寂靜。

幾位老臣的胡子明顯抖了抖。

他余光掃向右側，果然捕捉到二皇子蕭景宸眼中閃過的惱怒。

寧遠侯臉色鐵青地出列：“回太子殿下，沈家雖是商戶，卻是皇商，且沈昭乃嫡出長女...”

“嫡出？”

蕭景珩輕笑一聲，指尖在扶手上輕輕一點。

“其母早逝，繼室江氏所出子女難道不算嫡出？侯爺這是要亂了嫡庶綱常？”

他滿意地看著寧遠侯額頭滲出冷汗。

這頂大帽子扣下來，連皇帝都微微皺起眉頭。

龍椅上的男人終于開口：“太子所言有理。此事容后再議。”

退朝后，蕭景珩在步輦上閉目養神。

莫言低聲道：“剛收到消息，沈大小姐被禁足了，說是沖撞了侯府世子。”

蕭景珩唇角微勾。

看來魚兒咬鉤了。

沈昭定是故意激怒世子，就等著有人攪黃這門親事。

當夜三更，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潛入沈府西廂。

蕭景珩輕巧地挑開窗戶，借著月光看見沈昭端坐桌前，面前兩杯清茶還冒著熱氣。

“殿下夜訪閨閣，不合禮數吧？”

她頭也不回，聲音里哪有白天的怯懦？

蕭景珩摘下蒙面黑巾，在她對面坐下：“沈小姐等很久了？”

“從殿下在朝堂上開口那一刻起。”

沈昭推過一杯茶，“殿下想要什么？”

燭光下，蕭景珩緩緩從袖中取出密函攤在桌上。

沈昭低頭查看，那是世子與二皇子密謀挪用軍餉的證據，末尾還附有世子養外室的地址。

“本宮可以幫你解除這樁婚事。”

他輕啜一口茶，“代價是你替我摸清戶部虧空真相。”

沈昭抬眸，眼中閃過一絲銳利：“殿下怎知我能查到？”

“能讓京城乞丐效死力的人，不會連這點本事都沒有。”

蕭景珩直視她的眼睛，“三日后解除婚約儀式，別讓本宮失望。”

三日后，侯府正廳。

蕭景珩高坐上首，看著沈昭一身素衣跪在堂中，肩膀瑟縮。

世子滿臉不情愿地交還庚帖，江氏在一旁臉色鐵青。

“江夫人。”

蕭景珩忽然開口，“聽聞沈小姐自幼失恃，你這繼母當得...嘖，教女無方啊。”

滿堂賓客倒吸冷氣。

江氏臉上血色盡褪，跪地連稱“臣婦知罪”。

蕭景珩余光瞥見沈昭低頭啜泣，卻敏銳地發現她藏在袖中的手指正輕輕敲擊膝蓋。

好一只小狐貍。

儀式結束后，蕭景珩的馬車“恰好”與沈府馬車同路。

隔著簾子，他聽見沈昭清脆的冷笑：“太子殿下這出戲，演得比戲班子還精彩。”

那語氣與堂上判若兩人。

回宮不久，莫言送來密報：“沈大小姐今日以太子名義壓價，收購了沈家三家糧行。”

蕭景珩把玩著監聽玉佩，忽然笑出聲來。

玉佩里傳來沈昭清晰的聲音：“告訴城南的弟兄，太子要查戶部虧空，從漕運賬目入手...”

“加派十二衛監視沈昭。”

蕭景珩對莫言道，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本宮倒要看看，這只小狐貍的尾巴到底有多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