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在密室掛了幅謝將軍的《邊關風雪圖》，但那地方連莫言都不能隨意進入。

她何時...

“殿下，你我合作，但不代表要交底。”

沈昭福了福身，“告辭。”

當夜子時，莫言匆匆入內：“查到了，沈昭生母姓謝，明面上是大學士獨女，實則是謝將軍嫡女，嫁給沈長嶺生下沈昭后不久暴斃。”

蕭景珩手中的筆啪地折斷。

難怪她對謝家案如此執著，這是在查生母家族的血海深仇。

“還有一事，”

莫言壓低聲音，“當年謝家案的主審...是寧遠侯。”

蕭景珩走到燭臺前，將密報點燃。

火舌吞沒紙張的瞬間，他忽然想起沈昭今日在宮宴上對寧遠侯的笑容。

那分明是獵人看見獵物時的表情。

“沈昭，”

他對著灰燼輕聲問，”你究竟在找什么？”

窗外忽然傳來細微響動。

蕭景珩推開窗，只見一片衣角閃過。

是墻頭湖藍色織金裙裾，那是沈昭今日穿的顏色。

她聽到了多少？

莫言傳來消息，沈昭退婚，親事換成了沈瑤與陸明軒。

蕭景珩只是勾了勾唇，心里早有預料。

三日后，賞花宴上，貴女們的笑聲像碎冰般刺耳。

蕭景珩隱在回廊的陰影處，看著沈昭被圍在中間，素白的衣裙在姹紫嫣紅中顯得格格不入。

“沈姐姐好手段，剛退了寧遠侯世子的婚，轉頭就攀上更高的枝兒了？”

尚書之女李蓉用團扇掩著嘴，眼睛卻瞟向沈昭發間簡樸的木簪。

“我聽說那日世子床上可不只沈瑤一個人...”

另一個貴女故意提高聲音，“沈家女兒都這般...熱情么？”

沈昭低著頭，手指絞著衣角，肩膀微微發抖。

旁人看來是羞憤難當，但卻蕭景珩瞇起眼睛。

這小狐貍在憋笑呢。

“攀高枝未遂的滋味如何？”

李蓉伸手想抬沈昭的下巴。

蕭景珩大步走出陰影。

全場瞬間寂靜。

貴女們慌忙行禮，李蓉的手僵在半空，臉色煞白。

“本宮竟不知，李尚書是這般教導女兒的。”

蕭景珩聲音不重，卻讓李蓉直接跪倒在地。他解下墨色貂裘，當眾披在沈昭肩上，”沈小姐是本宮貴客，諸位...有意見？”

貂裘還帶著他的體溫和沉水香的氣息，沈昭明顯怔住了。

她仰頭看他，眼中閃過一絲真實的驚訝，隨即又變成那副怯懦模樣：“多…多謝殿下...”

“走吧。”

蕭景珩虛扶她手肘，在眾目睽睽下將人帶離。

轉過回廊，他立刻松開手，聲音驟冷：“沈昭，你算計沈瑤與世子茍且的手段，很精彩。”

沈昭肩上的貂裘滑落一半，她也不去拉，只是歪頭一笑：“殿下在說什么？妹妹與世子兩情相悅...”

“那杯加了料的酒，是你讓丫鬟換的。”

蕭景珩逼近一步，“利用東宮名號調開守衛，也是你的手筆。”

沈昭眼中怯懦盡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危險的明媚：“殿下既然知道，為何還來解圍？”

“因為你的棋下得妙。”

蕭景珩伸手替她攏好貂裘，指尖故意擦過她頸側，“但別讓本宮發現你利用東宮名聲做其他手腳。”

他滿意地看著沈昭頸間泛起細小的戰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