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捉奸
作者:紙上琉璃音a|發(fā)布時間:2025-09-08 06:38|字數(shù):3275
端王府到了掌燈時分。
徐豆娘回到書房,盯著撲閃的燈火陷入沉思。
劉嬤嬤不比一般的仆婦,她腦子清醒,爪子也干凈,表面上不透一絲破綻。
可凡事都有意外。
徐豆娘清楚地記得,劉嬤嬤是華夫人的陪嫁,打小跟著主子終身未嫁,都熬成老虔婆了。
饒是老尼姑也會思凡,劉嬤嬤一輩子沒被男人疼愛過,難免有春心萌動的時候。
她前世就曾見過劉嬤嬤在面對趙管家時,那一副宛若少女般不勝嬌羞的模樣。
當真叫人渾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
趙管家十幾年前喪妻,獨自將兒子撫養(yǎng)成人,是個老鰥夫。
兩人都是王府多年的老仆,若是湊成一對也算好姻緣,奈何華夫人不放人,趙管家的兒子趙福死活不愿父親再娶,只能耽擱下來。
徐豆娘細細思量著。
究竟如何設局,才能讓劉嬤嬤栽個爬不起來的大跟頭呢。
“吃飯時便見你心不在焉,在想些什么呢。”
一只溫熱的掌心貼在徐豆娘的臉頰上,驚得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端王如深井般幽暗的眸子里,閃動著橘紅色的火焰。
“沒什么……只是今早宗老們過來找茬,妾身難免心有余悸。”
“我說過,別怕,有我在你身邊,沒有人敢傷害你。”
徐豆娘的眸底閃過一絲詫異。
到底是因為什么,薄情寡義如他,竟也突然間轉(zhuǎn)性了。
難道端王真的愛上了她?
徐豆娘的指尖掐得掌心生疼,強迫自己不要信。
因為信了,下場便猶如前世那般,萬劫不復!
端王的手停在半空中,又放在徐豆娘的肩頭,輕輕拍了兩下,便離開了。
半刻鐘后,一碗糖蒸酥酪放到了徐豆娘面前。
丫鬟說這是王爺?shù)囊馑迹f是王妃管家辛苦,還望早點休息,別又把眼睛熬紅了。
徐豆娘吃著軟滑的酥酪,心中七上八下,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突然聽見外頭蟲鳴嘶嘶,摻雜了幾絲哭聲。
嬌嬌弱弱的,似乎是某個女子在偷偷哭泣。
偌大的王府里年輕女子也就只有她和丫鬟。
徐豆娘既已接過管家大權,那么下人受了委屈,她也應當了解有無冤情。
她打了盞燈籠,行走于夜色中,穿過鵝腸小道,瞧見院子里有一口幽井。
有個湖綠衫子的年輕女子趴在井口,肩頭不斷起伏,默默抽泣著。
不好!她是要尋短見!
徐豆娘嚇了一跳,趕忙跑過去,將女子強行從井邊拽下來。
“你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何必尋死?”
女子也嚇得不輕,借著月色看清了徐豆娘的長相,咽了口氣。
“王妃……奴婢……”
徐豆娘將燈籠提高些,照著女子蒼白臉頰上凝著小顆的淚珠。
“你是在花房伺候的丫鬟銀環(huán),對不對?”
銀環(huán)沒想到王妃居然記得她一個小丫鬟的名字,不由受寵若驚,擦了把眼淚。
“王妃,奴婢擾了王妃的清靜,還請王妃恕罪。”
“你年紀輕輕,還有大好未來,何故起了輕生的念頭,豈不是讓親者痛,仇者快?”
這倒是徐豆娘的肺腑之言。
前世她嫁進王府受盡折磨,過得苦不堪言。
可她從未想過輕生。
就因為家中還有父母弟妹等著她,她不想隨意丟棄性命傷了家人的心。
更不想她痛恨的人指著她的尸體拍手大笑。
銀環(huán)真的聽進了徐豆娘的勸慰,委屈如山倒,撲通一聲跪下來,邊哭邊磕頭。
“王妃,奴婢受人欺侮,恐毀了清白,實在活不下去了,還請王妃為我做主。”
徐豆娘將銀環(huán)扶起來,掏出手絹給她拭去眼淚,耐心聽她哭訴。
原來都是趙管家的兒子趙福造的孽!
趙福風流好色,在外頭喝酒嫖妓不說,回府里還要占漂亮丫鬟的便宜,受他奸污的數(shù)不勝數(shù)。
這次他看中了在花房飼弄花草的銀環(huán),便想強行將她占為己有。
誰知銀環(huán)堅貞不屈,寧死也不愿乖乖躺在他的魔爪里。
“趙福說他阿爹是趙管家,若是奴婢再不肯從了他,便叫他爹把奴婢賣去窯子!”
銀環(huán)哭得眼睛腫得像核桃。
徐豆娘捏緊帕子,唇邊勾起一點弧度。
好啊,算是感謝這狗兒子,把機會送到眼前來了。
“銀環(huán),你恨不恨趙福?”
“奴婢恨他,可他仗著趙管家的權勢,奴婢沒有辦法反抗。”
徐豆娘微微一笑:
“沒關系,我可以幫你。”
她摸著銀環(huán)纖細的喉嚨,繼續(xù)道:
“我需要你陪我說會話,我要學會你的聲線。”
天剛蒙蒙亮,王府仍舊沉浸在夜色里。
趙福喝了通宵的花酒,身上飄著股俗氣的胭脂香味,跌跌撞撞地回了王府。
他回味著花魁的溫軟小意,又惦念著丫鬟的嬌羞可愛,腳步虛浮,鬼使神差地路過花房。
只見里頭點著一盞燈,窗紙上倒映出一抹窈窕的身影。
是湖綠色的影子。
趙福的酒醒了一半,滿懷期待地湊上前。
“銀環(huán),你想通了?”
那抹影子動了動,嬌滴滴地哼了一聲。
“趙大哥,奴家想通了,與其被賣到窯子里伺候那些臭男人,倒不如留在你身邊伺候你。”
趙福發(fā)出猥瑣的笑聲,正要推開門進去。
卻被聲音喝止了。
“等等趙大哥,這花房里到處都是花粉,實在不是個作樂的去處,不妨我們換個地方?”
趙福把耳朵貼在窗戶紙上,仔細聽完了她的話,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
“小銀環(huán),明日戌時,我必得讓你見識我在春風樓學到的銷hún手段,保管叫你欲仙欲死。”
影子含笑道:
“那便有勞趙大哥了。”
趙福以為自己終于把這貞潔烈婦弄到手了,樂顛顛地走了。
片刻安靜后,房門推開。
身穿湖綠色衣衫的徐豆娘舉著燈,望著趙福的背影像在看著一個死人。
接下來,就輪到劉嬤嬤的吧。
徐豆娘捏了捏嗓子,回憶著趙管家同她說話時的那股子油膩。
再開口,已然從方才嬌滴滴的銀環(huán)聲線,變得蒼蠅落在喉嚨上都能滑腳。
“娘子,我已經(jīng)說服了趙福同意我再娶,明日戌時,可否與我在東廂耳房相見?”
第二日傍晚,徐豆娘破天荒地沒有讓下人把飯菜帶去書房,而是陪著端王一起吃。
端王微微驚訝:
“你的賬本看完了?”
“許久沒有陪王爺用晚飯,是妾身的失職,賬本也不急著這兩日看完。”
徐豆娘揚了揚手:
“銀環(huán),去把妾身下午熬的銀絲魚湯端來。”
端王城府深沉,對身邊的人事變動相當敏感。
“你又換了新的丫鬟?”
“銀環(huán)原是在花房養(yǎng)花的,妾身覺得她還挺機靈,便要到身邊。”
“你看中的人,總是不錯的。”
銀絲魚湯是端王的最愛,徐豆娘舀了一碗,魚肉放的多多的,親手喂端王喝下。
端王如何知道這脈脈溫情下隱藏著一個局。
一口一口喝著她親手喂的魚湯,唇邊泛著甜蜜的笑意。
還以為徐豆娘終于對他的心意有所回應。
誰知不過喝了兩碗湯,銀環(huán)急切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王妃,奴婢去端魚湯,聽見東廂房那邊鬼哭狼嚎的,不知是不是鬧鬼了。”
在老王爺管家的時候,東廂房曾經(jīng)有一對野鴛鴦投繯自盡,就此荒廢,不再有人居住了。
徐豆娘瞄了一眼端王平靜的臉色,語氣故作驚慌:
“是嗎?那我可得去看看,老夫人這幾日總是心悸,若是嚇到她加重病情,便是我管家不力了。”
她剛站起身,被端王輕輕扯住了裙擺。
“王爺?”
端王也跟著起身。
“東廂房這地方鬼氣森森,鮮有人至,你若是害怕,本王陪同你前去。”
徐豆娘一怔,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多謝王爺心疼妾身。”
她與銀環(huán)對視一眼,帶上最多的人手,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向東廂房。
暮色四合,廊下昏暗,只點著幽幽的燭光,林木影影綽綽,更添了幾分陰森。
端王牢牢地牽著徐豆娘的手,帶著寒氣的晚風吹拂而過。
里頭夾雜了幾絲難忍的呻yín。
他頓時剎住腳步,眉頭蹙得緊緊的。
徐豆娘掩去唇角的竊笑,故意問道:
“銀環(huán),我好像也聽到了什么動靜。”
銀環(huán)早就與她通過氣,全力配合她的演出。
“正是呢王妃,應當是從耳房傳來的,該不會是那對死了多年的野鴛鴦發(fā)出來的吧?”
徐豆娘嗔道:
“不許胡說八道,王爺也在這呢。”
然而下一刻,徐豆娘便拉過端王的手腕,將他光明正大地往耳房帶。
隔著破舊的窗戶,里頭傳來一道充滿疑惑的男聲。
“銀環(huán)……你的手背怎么摸起來松松垮垮的,一點都不像十五六歲小娘子的手。”
“什么銀環(huán)?老趙,我是劉娘子啊,銀環(huán)是誰……”
房內(nèi)陡然氣氛凝重,傳來兩聲殺豬般的慘叫。
徐豆娘一個眼色,兩個身強力壯的老媽子把房門踹開,將燈籠往黑黢黢的房里一照。
眾人目瞪口呆。
只見兩個近乎赤裸的身子在床上緊緊疊到一起。
在上頭面紅耳赤的正是趙福。
而被壓在身下的,一張老臉青了又白的,居然是趙嬤嬤!
跟隨徐豆娘前來捉鬼的下人們見過世面,隱約猜到又是什么野鴛鴦在偷情。
只是沒有人能猜到。
他們捉的奸,竟然是趙管家的兒子和華夫人身邊的劉嬤嬤。
天殺的!
劉嬤嬤年近五十,給二十出頭的趙福當母親都綽綽有余。
二人怎么會有奸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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