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的小玫瑰,終于回來了
作者:北北呀|發(fā)布時間:2025-10-31 05:47|字數(shù):2360
巴黎時裝學院,畢業(yè)典禮的頒獎臺上。
溫藝玫手捧獎杯,站在暖金色的聚光燈下,眼含淚光:
“這次絮光系列,靈感來自我的母親。”
“我總想起兒時,她穿著圍裙在廚房里忙碌的樣子……借此希望全天下的媽媽,在為家庭忙碌的同時,也始終能閃閃發(fā)光。”
話落,她卻接到了母親的病危通知。
而在此之前,她甚至不知道媽媽住院的消息。
手中的獎杯重重砸落在地上,臺下一陣騷動,掌聲和唏噓聲交替著。
溫藝玫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只剩如墜深淵。
……
飛機落地。
溫藝玫只趕上了母親的葬禮。
別墅前碩大的青草地上,垂下的白色帷幔迎風飄揚。
風里裹挾著青草和香燭的味道。
沒有哀樂,手風琴師坐在棺槨旁,拉著溫婉最愛的意大利民謠。
她的學生上臺朗誦著她生前創(chuàng)作的詩稿。
一切都美好得不像一場葬禮。
而此時的溫婉女士正穿著一條純白的連衣裙,嘴角眉梢都帶著笑靜靜地躺在那兒。
安詳,平和,好似睡著了一般。
溫藝玫在來的路上,早已哭干了眼淚。
此刻她心里不忍抱怨:
媽媽,到最后,你還是要把最美好的一面留給外人。
可你從小對我,永遠沒有好臉色。
……
十四年前的那個冬天。
冷清的別墅里,陽光照射進來。
小小的溫藝玫站在光暈里,而母親在暗處。
她才八歲,從未見過一貫優(yōu)雅的媽媽還有這副模樣。
溫婉滿臉堆淚,發(fā)瘋似地朝地上砸著和許廣才的合照。
玻璃碎了滿地。
她邊砸邊罵:
“混蛋!那個女人到底哪里比我好?”
“許廣才,你騙得我好苦!”
“你在外面的孩子竟然都四歲了!”
溫藝玫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聽起來像是她那個不著家的爸爸,已經(jīng)在外面另外有了個家。
她把自己懷里的布娃娃小心翼翼地遞給溫婉。
“媽媽,別哭了,你還有玫玫呀。”
以前她哭,媽媽就是拿娃娃哄她的。
可現(xiàn)在,眼前的媽媽卻完全變了一個人。
溫婉眼睛猩紅地撿起碎玻璃碴,瘋狂地劃破娃娃的裙子。
“都怪你!畫什么設(shè)計稿!還畫得那么好!如果不是你!你爸爸也不會走!”
“你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很多年后的溫藝玫才知道,那時候許廣才是偷走了自己的設(shè)計稿,才有了投靠時尚界大拿的資本,成了全球知名的設(shè)計師。
那時候小小的她,被媽媽罵了,也沒有覺得委屈。
她看到媽媽流血的手,心疼地迎上去:“媽媽,你流血了,痛不痛?”
卻被溫婉重重推倒在地上。
“滾!你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啊!”那雙小小的手壓在碎玻璃上,留下滿滿一掌的傷口。
好疼。
……
溫藝玫看著自己掌心的疤痕,思緒久久沒有回籠。
直到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她抬頭看著面前沉靜的男人——她曾經(jīng)的家教老師,也是她媽媽的學生,江硯文。
如今,他已經(jīng)從一個窮學生,變成了大教授。
一改四年前的消瘦模樣,長出了寬厚的肩膀。
身上穿的從洗得軟塌的舊毛衣,變成了高定的西服。
而那一頭毛躁的碎發(fā),此時也被一絲不茍地梳在腦后……
她看出了他身上所有的細微變化,卻唯獨沒看出他眼里的驚喜和克制。
江硯文等這一天,等得太久了。
他日夜期盼著的小玫瑰,終于回來了。
此刻所有的等待都不再是空耗,當她笑著喊出他名字的那一刻,他荒蕪已久的園子里,終于又盛滿了春天。
他見她望著掌心的疤痕出神,知道她是想起了兒時的傷痛,便用自己因長期健身而長出繭子的掌心,去握住她的手。
他的動作很輕柔,一如他當年小心翼翼地給她擦拭傷口。
卻還是硌到了她。
她的眉間幾不可見地微皺,他便局促地收回了手。
“小玫,都過去了。”
“現(xiàn)在一切都有我在。”
“如果你不想面對,就逃避。如果你不想笑,就哭出來。”
他知道她習慣強迫自己笑,知道她很需要一個肩膀。
只是后面那句“在我的懷里哭”,他沒能說出來。
溫藝玫聽出他的聲音,比當年又成熟了很多,卻也滄桑了。
他戴了副新的金絲框眼鏡,眼眶微紅,目光殷切。
溫藝玫不敢看他的眼睛,快速挪開了視線。
“江老師,就不勞您費心了。”
她的語氣,比她的手更冰。
江老師嗎?
他的眼眶更紅了。
只一瞬的落寞,隨即他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到她身上。
溫藝玫的視線落在他左臂的黑紗上。
她腦海里回想起,媽媽在他懷里哭泣的場景。
他們都說,他和媽媽是忘年師生戀,她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遠走巴黎。
現(xiàn)在挽著這孝男的袖章,又算什么?
“小玫,你媽給你留了東西,你去吧,這里交給我。”江硯文遞給她一把鑰匙。
溫藝玫接過,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便把西裝還給他,頭也不回地朝別墅走去。
……
回憶里一樣的場景。
溫藝玫打開門,站在窗前,她背對陽光一步步走向陰影里。
眼前浮現(xiàn)出母親年輕時的模樣。
從八歲起,十四年來她每每見到母親,大多是在這張沙發(fā)里。
每見一次母親,她的容貌就滄桑一點點,背也一寸寸佝僂下去。
如今,這張沙發(fā)上少了多年沉疴的母親。
唯有溫藝玫縮在其中。
媽媽,這就是你說的,再也不想看到我嗎?
你真就這么狠心……
溫藝玫心里憋著一股氣,久久郁結(jié)著。
“如果不想笑,就哭出來。”耳邊響起江硯文溫柔的語調(diào),她把頭埋在雙膝中。
越埋越深。
直到眼淚無聲流下。
她在沙發(fā)的角落里,撿到了那只被剪掉裙子的布娃娃。
此時它已經(jīng)換上了嶄新的禮裙。
溫藝玫一眼就認出了這條裙子。
那是她在領(lǐng)獎臺上穿的。
媽媽竟然在彌留之際,還在看她的頒獎禮,甚至還親手縫制了這條裙子……
媽媽是怕影響她的畢業(yè)展,才沒告訴她自己的病情?
媽媽,您還是那么犟……
溫藝玫再也忍不住了,她抱著娃娃失聲痛哭。
冷不丁被針扎到,才發(fā)現(xiàn)背后的衣服還沒縫好。
她淚眼模糊地拿起那根針,沿著媽媽縫過的針腳,一針一針縫下去。
縫一針,掉一行淚。
“媽媽!對不起。是我回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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