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雪團
作者:清山不語|發布時間:2025-12-07 09:37|字數:3018
裴慕風心中霎時間警鈴大作,側身擋住聶云溪看著那養發膏子的視線。
一貫平靜淡然的語氣也變得酸溜溜的,“二弟倒是殷勤,若是把心思都用在正處,也不至于如今這般高不成低不就的,讓我這個兄長操心。”
說著,又轉頭看向聶云溪,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你若是喜歡這護發膏子,明日我就把天香閣的東西都買來,讓你隨便挑選。”
同時暗恨自己不夠細心,竟然忘記了女子都喜歡天香閣里的胭脂水粉,沒有早早都買了來給她。
都是他做得不夠好,才給裴驚寒這個小人有可乘之機。
聶云溪看著眼前的雄競場景,激動得眼睛都亮晶晶,終于理解為什么皇帝要在宮斗中和稀泥了,這各有千秋的美人兒在你面前爭風吃醋,這擱誰誰不迷糊啊。
但是迷糊不過兩秒,聶云溪就立馬強迫自己清醒過來。
誰都沒有她的裴慕風好,她可不能再傷裴慕風的心了。
于是聶云溪便清了清嗓子,“那個,謝謝二弟心意了,我這個……”
還沒說完,便被本能就因為裴慕風訓斥而面色不善的裴驚寒冷聲打斷。
“嫂嫂,很多事,其實不必早早下定論。”
“我的心意,你現在不需要,不代表以后一直都不需要。或許有一天,嫂嫂會真正看清到底誰的東西才是真正適合你的,又是誰才是真正對你好,值得依靠的。”
裴驚寒這話中的深意,就連一旁伺候的清芷都聽出了不對,恨不得讓自己不存在,連忙低著頭默默退了出去。
而裴驚寒那過于直白熾熱又摻雜著不甘和偏執的目光更讓聶云溪打了一個寒戰。
這話她不想回應,立馬摸向床頭的杯子,準備戰術性喝水。
裴慕風則是陰沉著臉色,側身擋住裴驚寒的視線,“二弟,云溪累了,你的心意已經送到了便請回吧,別打擾云溪休息,以后也別再來。”
裴驚寒看著聶云溪的回避和裴慕風這副護得密不透風的樣子,只覺心中的嫉妒瘋長,唇角卻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高高在上,清冷如謫仙的景侯落入了凡塵,終于有了軟肋。
裴驚寒非但沒有退縮,反而上前一步,“嫂嫂,那杯里的茶已經涼了,冷茶傷胃,大哥怎么這么不會照顧人,我來給你換杯熱的。”
說著,便要去拿聶云溪手里的杯子,眼看著他的手就要觸碰到聶云溪捏著杯子的手指。
聶云溪一時間只覺頭皮發麻,這裴驚寒是瘋了不成,當著裴慕風的面就敢動手!
公開挖墻角嗎?
這也太猖狂了吧,他們可是叔嫂啊。
看來古代人一點都不封建,封建的是她這個現代人。
下一刻,一只修長有力的大手帶著凌厲的力道猛地扼住裴驚寒那只即將觸碰到聶云溪的手腕。
“放肆,云溪也是你能碰的!”
“裴驚寒,你這只手若是自己管不好,我不介意幫你管管!”
說著,手下越發用力,幾乎要捏斷裴驚寒的腕骨。
裴驚寒疼得額頭流出冷汗,但是面上卻笑得越發肆意。
裴慕風失控了,他在憤怒,在嫉妒。
他真的愛上聶云溪了。
這個認知讓裴驚寒的全身血液都因為興奮而沸騰。
他看著裴慕風的眼神里都是挑釁,但是聲音卻越發輕柔。
“大哥,你還記得雪團嗎?”
雪團兩個字像一顆小石子,砸在裴慕風的心頭,喚醒塵封的記憶。
那是他小時候養過的一只貍奴,因為通體雪白,所以就喚作雪團。
是他幼時最喜歡的玩伴,小心翼翼保護得柔軟。
那只小貍奴對誰都充滿防備,卻總會在看到他的瞬間就撲到他懷里撒嬌,露出自己軟軟的小肚皮。
直到有一天,雪團不見了。
他找到雪團的時候,雪團正被裴驚寒拎在手里拋著玩,一個失手沒有接住,小小的身子便重重地砸在青石板上,嗚咽著吐出幾口血沫。還沒來得及叫一聲,就又被裴驚寒笑著拋給小廝。
小小的裴慕風的瞳孔驟然緊縮,腦中轟的一聲。
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把裴驚寒騎在身下,用力揮舞著拳頭揍在他臉上。
裴驚寒滿臉青紫,牙齒被鮮血染紅卻帶著笑,顯得詭異猙獰。
雪團死了。
何氏摟著滿臉是血的裴驚寒哭得死去活來,要老侯爺給她們母子做主。
裴慕風為了一只貓殘害手足,被老侯爺打了十下藤條,關進了祠堂罰跪。
背上的傷火辣辣地疼,祠堂棉墊里的棉花早就被人換成了柳絮。
凍得他牙齒不停地打顫。
送飯的下人冷著臉放下一個食盒,裴慕風掙扎著打開,卻發現都是空盤空碗。
這就是何氏的高明之處,表面讓人送了飯食,但是卻是空的。
他說沒吃到吃食也百口莫辯。
他蜷縮在地上,身體冷得如墜冰窟,但是內里卻好像有一團火在燃燒,讓他的頭腦昏沉。
裴慕風被扔在祠堂里一天一夜,直到東宮派人來侯府,宣他入宮相伴,高熱昏沉的他才被人想起。
裴驚寒在他的病榻前嘆息,“大哥,你命真大,竟然沒死。”
“雪團我也喜歡,但是它卻只跟你玩,不跟我玩,我抱一下它都不讓。”
“所以,它只能去死。”
“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
“但是你為了它失控,倒是真讓我意外。”
年幼的裴驚寒白白嫩嫩,頂著一張誰看了都會心生喜愛的小臉,卻能說出最惡毒的話。
裴慕風猛地回神,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透著刻骨的寒意。
“她不是雪團,你也別想傷害她。”
“你若是敢動她一根汗毛,我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裴驚寒低笑,眼神挑釁至極:
“我自然知道她不是雪團,大哥對她的喜愛,哪是區區一只貍奴能比的,自從雪團死后,弟弟我許多年沒見到過大哥失控了。”
“她和雪團的區別是,雪團只喜歡大哥,而她,也喜歡我。”
“大哥要不要聽一聽我和她之間的舊事?她是怎么避開眾人,滿心歡喜地跟我私會,對我傾訴衷腸的?”
裴慕風的臉色鐵青,抓著裴驚寒手腕的手猛地一甩,把他摔在地上。
聶云溪立馬從床上跳起來,抱住裴慕風的胳膊。
“裴慕風,你冷靜點!”
裴驚寒見狀,索性直接坐在地上,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笑得愈發恣意風流。
“看來嫂嫂護著我呢。”
裴慕風聽到這話,臉色越發陰沉,“云溪,放開我,難不成你真要護著他?”
聶云溪急得不行,緊緊抱住他的胳膊不撒手。
“我這哪是護著他啊,你看看他瘦得,弱不禁風的那個樣子,你這砂缽大的拳頭再加上天生神力估計一拳就能要他半條命,真打出事了清河王趁機發難,太子都保不住你!”
聶云溪雖然只是一個穿書者,但是這個時代的彎彎繞繞和現代職場也差不多。
太子和清河王就是董事長的兩個兒子,一個總裁一個副總,總裁名正言順,副總深受父親偏愛,一起在公司里明爭暗斗,大部分高管都站了隊。
裴慕風就是太子手下的得力高管,要是找到了他的錯處,把他踢出局或者讓裴驚寒取而代之,就是鏟除了太子羽翼。
京城勛貴重體面,兄弟間私下里可以暗害,可以刺殺,哪怕斗得你死我活,但是明面上都得是兄友弟恭的。
今天裴驚寒沒犯什么大錯,若只是挑釁幾句就被裴慕風揍出個什么好歹的,鬧到皇上面前,肯定會被御史臺那些言官彈劾的。
裴慕風聽到聶云溪的話,心中的怒火霎時間消散了大半。
她竟然這般為他著想,字字句句都把他放在了心上。
他輕輕攬住聶云溪的腰,以一種絕對占有的姿態把她護在身側,“夫人說得是,是我沖動了,不過是狗在亂吠而已,卻是不需要為夫親自動手教訓。”
“我裴慕風今生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啊。”
他說這話時,眼中的驕傲和自豪幾乎要溢出來。
剛剛確實是他沖動了,想到裴驚寒竟然敢覬覦聶云溪,用那樣的眼神打量聶云溪,他就恨不得撕碎了他。
這次的刺殺他已經料到了,和裴驚寒脫不了干系。
但是裴驚寒心思縝密狡詐,一時抓不到確切的證據,無法直接對他發難。
現在太子和清河王的皇位之爭愈演愈烈,他不能在這個時候給裴驚寒可乘之機。
裴驚寒臉上的笑意徹底消散,雙手緊握成拳,指甲刺進掌心,心中的情緒翻涌,眼神越發陰鷙偏執。
聶云溪,好樣的,竟然就這么識破了他的心思。
她這副滿心滿眼都是裴慕風的樣子真礙眼呀,她確實不是雪團,她是比雪團更讓他著迷,讓他渴望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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